或許是地位受限,猀華阿媽也來了,卻站在隊伍最尾,前麵還有一些古稀慧智老者,與幾位並沒有被感染的中年人,想必他們都是鮮卑族有地位的人。
“……”虞子嬰一言不發地隻盯著那名領頭之人,其它人都被她忽視變成了布景。
“仙女,這位是我們鮮卑族的大祭師。”由於人是猀華從外麵帶回來的,自然是由他給大夥兒介紹,看虞子嬰一直盯著大祭師不放,他眸中微黯一瞬,便笑著引見。
大祭師似對虞子嬰亦有所觸動,靜滯良久,便一改方才悠然漫步的姿太虛,掀開寬大左袖,將沉香木抵於胸房前,行了一個禮:“受尊貴的蠍羝神指引,穆達焽在此恭迎您。”
大祭師的名字一出,其它人都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但隨即周圍人立即左拳抵於心髒處垂首,以示尊重。
關於大祭師的名字太生癖,即使是用中原語讀出她依舊聽得霧叉叉,況且虞子嬰一般不喜歡別人跪她,她們虞家天命相師,生來便擁有別人羨慕又嫉妒的天眼玄術,能辨禍福壽命,斷人生死。
或許是上天覺得贈送到太多特別予她們,便要剝削回一些別的東西才能夠公平,是以她們生來的命便是又薄又脆,需要小心嗬護,根本承受不得貴重之禮,富貴之命,特別是累積到了她這一代,生命更是咯崩脆啊!
否則她也不至於前世一直過著生與死凶險磨礪,貧窮,病弱之苦,最終隻能苟活於精神病院躲天險。
所以,虞家人一般不願意隨便承別人的情,更不願恣意欠別人的帳。
“為什麼要拜我?”虞子嬰見他欲跪,一把托起他一隻胳膊,憑她如今的力氣,看似瘦弱的大祭師根本掙脫不了她。
“——”大祭師身子一僵,因為她的驟然斯近,他隱約能嗅到來自於她身上那種嬰兒般淡淡的乳香,不濃不鬱,卻能惹人憐愛的氣息,令他的呼吸驟然有些亂了節拍,他輕顫睫毛撇開眼。
虞子嬰亦與他靠得近,忍不住聳聳鼻子,她嗅到他身上很濃馨的氣息,像是多種香料混雜的複雜味道。
而恰巧是這種氣味,令清冷眼神略朦朧的她,清醒了幾分,她視線附下他腰間的藍荊布包,他一個男人竟興許配戴香囊?
“我並不是什麼仙女,正巧你們的病我懂得治,而我又需要你們的食物,我們隻是各索需求,難道你跪我是打算讓我平白救你們嗎?”
虞子嬰的語氣既平淡又不客氣,偏偏她的聲音如雪花一般的幹淨,稚脆,樸實如孩童,令人無法產生惱意。
“咦?她不是仙女?”
“我瞧著也像仙子,哪有獨眼的仙子!”
“你瞧她的打扮,跟咱們鮮卑族不一樣,怪模怪樣,若真是神明派來的仙……”
大祭師身後的鮮卑族人七嘴八舌,不懂中原語言的即用鮮卑語,懂的亦不怕直言不諱說出來。
而猀華與猀華阿媽則臉色不太好,特別是猀華雙拳緊握,臉色鐵情,像是隨時準備張牙舞爪的怒獅,唯虞子嬰麵攤依舊,我行我素。
“是我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