鄲單王一臉癲狂地指著身後被送來的那一群孩童,哀求地望著上空不辨陰晴的青衣候。
無相錯愕回頭一看,那被上百名官兵押送,鎖著鐵鎖鏈的確是一群年幼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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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聖天塔上的嫉百般無聊地一掃,看著鄲單王竟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忍不住桀桀怪笑,但在不經意見看到那群哭鬧孩童中那頭站得跟支標杆似的肥豬妖,臉上的笑凝固了。
他才沒有故意去尋找她的蹤影,可就她那體態誰能忽視?!
“這鄲單王腦子沒被大象踩碎吧,連那頭醜八怪豬妖都敢獻上,他這是打算求饒還是拉仇恨?”
嫉低啞的嗓音抑住了想狂笑的衝動,但指關一用力卻不經意將城牆一角捏粉碎了。
而紫鐵甲衛都驚愕地看著他們嫉殿那扭曲的表情。
豬妖是誰啊?竟能惹一向從不關心醜人的嫉殿,露出這種怪異的矛盾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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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下方
“鄲單王,你準備拿這些孩童——”無相轉過身來,震驚地看著鄲單王。
鄲單王受不住國師眼中的失望跟譴責,他噗通一聲跪地,掩麵呐喊低啜:“國師,孤也是為了挽救咱們鄲單的全城百姓啊,孤也沒有辦法了,嗚嗚……”
許多朝中大臣在那群被押送來的孩童中看到了自己的子女,都一臉驚愕地想要衝上去,但聽到鄲單王近乎崩潰的哭聲,他們頓感腳步艱難,亦低下頭悲痛的頭顱哭著。
而宇文父子,也看到了其中的宇文清漣跟虞子嬰,亦震驚莫名。
世人皆知道青衣候那貪婪的本性,他喜愛收藏世間所有稀罕珍貴的物什,但是比起那些死物,他更愛收藏活物,特別是收藏“娃娃”。
他有本事將真人製成一具傀儡娃娃,它依舊活著,能呼吸心髒會跳,卻隻能跟一具傀儡娃娃一樣被放置在那裏,不老不動亦不能說話。
聽說青衣候曾耗費了能建一座城池的資金專程建了一座收藏館,這裏麵盡數收藏著他引以為傲的全部人型傀儡娃娃。
“可你這麼做,這些孩子不是——”無相無法相信鄲單王竟糊塗至此,他這麼做除了助紂為虐之外,根本就對現況於事無補。
好像也覺察到空氣中那彌漫的不安,那些被抓來的啜泣的孩童,都變成了嚎啕大哭,一片連著一片在大軍前大哭。
而宇文清漣等人看到那森森的大軍壓境的畫麵早就已經悚了,如今又聽到了鄲單王的話,紛紛臉色大變,她咬唇震驚地看向城樓處——
那,那個是青、衣、候?!
而虞子嬰被一群哭鬧的孩子圍著,吵得腦袋都痛了,她挪了挪位置,這才觀察起四周,不期然看見前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咦,前麵那個一身杏衣聖潔白袍的身影——
長得好眼熟!
這時,萬軍擊器,錚——一聲刺耳尖銳的響聲後,從城樓上降落一道身影,那寬大的瀲灩袖擺灌風翻袂,一頭青絲從上至下柔順披散,於尾發處鬆鬆垮垮髻綾帶辮起,一身孔雀暗紋綠袍繁美而複雜,一張冷魅陰柔至極的麵容——
咦,這個人長得也好眼熟啊,有木有!
虞子嬰眼睛越瞠越大,接著嗝了一聲,猛地將腦袋壓低下來,心髒呯呯呯地撞擊胸膈。
噗——原來是那倆兒仇人!
一個是她得罪的人,一個是凶殘幹掉前身的!
咦~青衣候竟然肯屈尊下來!難道鄲單王的交易打動了他?鄲單這邊的人都怔怔地盯著那道青染墨稠的春寒料峭身影。
他如踏著空氣緩緩落地後,一撩寬袖氣流洶騰皆平息,萬物寂籟,他偏過頭,一雙犀利的狹長眸子猛地射向那群孩童堆裏,黛青長眉蹙緊。
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心底湧上一種古怪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