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祖母,我能殺了他嗎?(2 / 2)

虞子嬰從銅鏡中捕捉到一道異芒閃過,閃爍著不知名的紅光,樸棱棱!空氣被震動,幾片黑色羽毛翩翩落下,一隻矜貴戴著血狼蛛戒指的玉手,落下一隻斂翅烏鴉。

它一雙滴溜溜的紅眼珠,微抬著下顎,恣意昂然地視線,恬不自恥地大咧咧地掃視她全身上下後,眼底似閃過與它主人一般不堪入目的嫌棄。

虞子嬰第一反應——誰?

虞子嬰第二反應——祖母,我好像被看光了。

虞子嬰第三反應——祖母,我能殺了他嗎?

——

丹牆碧瓦,綠樹掩映,一棵參天古木楠樹枝纏盤繞,隆春季節,清蔭宜人。

剛梳洗沐浴一番的無相國師,穿著一件質地輕薄單緇衣,身姿若蘭竹,尤帶水汽的柔順發絲靜謐垂落於肩,站著櫻白杳枝的菩提樹下,靜韻如歌,眉目如畫。

他手裏拿著一件髒臭的短襟衣裳,這是一件異常寬大特殊定製側扣的衣服,雖然此刻布料變型得厲害,多此蹭損,卻依舊能感受到質量不似一般普通人家那般粗糙。

而且隱約能看出款式染色都是獨屬榆汝城特有的花襯布。

“尊上,這是偷襲您的那人遺留下來的衣裳,根據現場遺留下的腳印分析,確定是一名女性無異,至於這件衣服裁剪都迥於一般人體態,屬下拿去城中尋查,必然很快就會得到消息。”

雪狐兌接過衣服。

無相撚花淺笑,如絲絨一般柔軟的視線劃過狐十:“能逃脫出皇室重重的設防並逃脫,想必是在城中有身份的人。”

狐兌單膝跪地:“狐兌明白,十日內必定找出此人!”

狐兌離開後,無相抬頜緩緩闔眸,腦中開始細細描繪之前那一場荒唐緋糜情景,繼而嘴畔含笑,飄渺無痕:“倒沒有想到,竟會在一個小小的鄲單失足了,這該是命,亦或是劫呢?”

“尊上,之前究竟——”九位雪狐麵麵相覷,完全看不懂尊者臉上那的抹飄渺難以捕捉的笑容是何意義。

“查到東皇嫉殿的下落了嗎?”無相輕輕地拂過肩上飄落的花瓣,行若流水,轉身朝著正宇大殿而行。

九狐立即如影隨行。

“沒有,紫鐵甲衛突然間全部撤退了,而東皇嫉殿也一同消失了蹤跡。”狐乾負責收集消息跟傳播命令。

“那鄲單皇室的情況怎麼樣?”

“得知您安然無恙,鄲單王便撤令士兵警戒,唯留下一支宮廷精兵守在國院闡福寺周圍,另鄲單王宣旨主持想要見您,估計是著急詢問關於這次東皇為何要出兵來對付您。”

“鄲單王是不敢與東皇作對,若此事不處理好,估計他也唯有忍痛棄子保車一途了。”再得高望眾的國師,亦比不上鄲單王他自己的項上人頭,不是嗎?

“若鄲單王知道此次帶紫鐵甲衛的人是嫉殿,恐怕根本想不到別的事情,直接就給嚇破膽了。”狐離枕臂跟隨其後,翻了個白眼嗤笑。

“東皇的嫉殿雖殺名遠播,但基本上見過他麵容的人都死了,若前來聖天塔的那些人足夠聰明怕被禍及,是不敢提的。”無相眸色澄清若碧潭,隱帶深意。

“對了尊上,那日挺身救了您的那位小姑娘,您準備怎麼處理?”狐艮想,她得罪了嫉殿,若嫉殿對她上了心,那她等於就是九死一生了。

所謂一生,是指尊上肯出手相助。

無相輕眨了一下纖長柔軟的睫毛,輕笑:“她倒是位好姑娘,佛祖定會保佑她一生平安的。”

嗯?就這樣?狐艮一愣。

踏入正宇大殿,無相止步:“退下吧。”

狐震扯了一下狐艮的衣角,九狐躬身退步,一瞬間便如白色煙霧散去,轉眼間殿前隻剩下無相一人。

“他們究竟想找什麼?”無相來到藏經室,從書櫃內拿出一盤圍棋,撚起棋子開始一一布置:“鄲單,虞城,榆汝——”他看向窗外鄲單碧藍的天空。

在鄲單皇宮頂上有一團霧雲陰霾,似一條翻騰的巨龍被鎖鏈緊緊纏繞,難以掙脫。

“罷矣,罷矣,鄲單的命運早已注定,隻可惜這一處朝佛聖地了,若能夠破除——”

“你聽過天厄體嗎——”腦中突地響起一道如鐵器般冰冷的聲音。

驀地,他指尖一頓:“或許,她可以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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