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花體力好,倒比兩人輕鬆一些,她將祥姐兒放下後,還感歎一句:“咱家祥姐兒比在京城時重了些,這一路上夥食沒見好,孩子反而長高了些。”

祥姐兒一聽說自己長高了些,開心壞了,可得快快長呢,要將齊哥哥比下去,現在的齊哥哥隻比兩女娃高半截手指,再一想到她們的哥哥和姐姐,可不得拖了後腿才好。

任婆子見天色晚了,心頭也有些擔憂,瞧著這密林也沒有更好的落腳之地,那就幹脆在這兒將就一晚。

於是吩咐兩兒媳婦帶著孩子們撿柴去,晚上火堆燒旺一些,也就這麼過上一夜,想必府衛們也快要回來尋他們了。

此時被押往礦場去的囚車上,一車車過去全是壯丁,從十四歲到六十歲,是男丁就不會放過,比起征徭役時還要苛嚴。

而且毫無律法規則,而是強製將人帶走。

一路同行的除了同樣被抓來的商隊裏的人,還有周圍的村民,一個個的露出菜色,一副赴死的心。

任家的府衛和任家兩兄弟是分車而扣押,任廣江坐在囚車裏,四肢被綁,與他一樣的還有幾個身姿消瘦的村民,以及先前商隊裏的名管事。

商隊管事惶惶不安,一副對未來的恐慌,而被抓的村民卻是低垂著頭,如同即將赴刑場的囚犯一般。

囚車一路前行,天色暗了,任廣江見左右兩邊騎馬的兵過去了,這就用腳碰了碰其中一位村民長者,那長者麵色臘黃,瞧著就營養不良。

任廣江問他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商隊管事立即尖著耳朵聽,他也很想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那位長者苦澀一笑,說道:“賣去礦場做苦力,一個賣三兩銀子的價錢。”

長者說完這話,隻覺得世態悲涼,毫無生機。

任廣江皺眉,接著小聲問道:“礦場不是朝中派人來開采,大可征徭役,各戶出上一名男丁,為何要強行抓人來做買賣之事?”

長者一臉莫名的看著任廣江,隨即咬牙罵道:“狗日朝廷,他們從來沒有將我們百姓當人看,往年征徭役修路修堤壩,工錢不給結,問還要被打。”

“如今挖礦,更是不以這名頭,而是明搶,澧州各地,誰抓了壯丁,都可以賣入礦場賺人頭錢,有多少人又能從那礦場活著回來。”

長者越說越氣憤,許是太過氣憤,聲音不知不覺大了,引來隨行的兵騎著馬跑了過來,一鞭子抽在那囚車內眾人的身上,隻聽到皮肉抽打的聲音,任廣江痛得皺了眉。

那幾位村民卻是下意識的蜷縮著身子,再也不敢有所怨言。

之後任廣江還想再問話,這些受欺負久了的村民再也不敢答他的話了,麵如死灰的樣子,任廣江看著心頭不是滋味。

就這樣趕了一日的路,天都黑了,就隨便在路口尋了一處地停歇下來,看樣子吃飽了還得上路,會連夜往礦場去。

任廣江猜測的礦場,恐怕就是安城的石頭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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