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被催著回去了,正好先前買回來給她練手的布還沒有用完,她接著刺繡,也就真的不管家裏的家務活了。
不過宋九不在院裏做事,她私下裏叫她丈夫做事,每天劈柴挑水準是家裏頭一個起來的。
大房二房想要說點兒什麼,弄是不敢說了,畢竟大哥二哥喜歡下地幹活,家裏的小事,除非是重力活,他們也不想做。
宋九每天識字練字,其他時間在刺繡,就這麼忙活著,轉眼到了三月。
耕田放水下種子,春耕如火如荼,家家戶戶都在忙活著,也難得在村裏再見到一個咬舌根的閑人。
任家的田地增加了二十畝,到這會兒被村裏人知道了,村東頭朱大郎家年前就出門走親戚,便一直沒有回來,而朱家的田地裏做事的是任家的男人,這還不就知道了。
一場春雨之後,村裏頭就開始四下裏借牛耕地,生怕天氣有變化。
任家的牛自家都用不過來,村裏頭還有人借用,到這會兒任婆子還是很慷慨的,隻要牛空閑下來就借給他們,這些相熟的人也都挺愛惜任家的牛,每次送回來都喂得肚子圓滾滾的。
宋九連牛草都不用割,也不用放牛,家裏幾個男人下地幹活,她家丈夫卻不用,最多挑擔子的時候他上場。
有聽公婆說過她家傻夫君幫過一次忙,因為天生神力,沒控製好把犁耙給弄壞了,自打那以後就不讓他插手了。
轉眼又過去了半個月,天氣果然有了變化,像往年一樣,剛下的種子長出了苗,老天又不下雨了,可把村裏人急壞了。
宋九在屋裏做針線活沒注意,這日出門給地裏的男人送飯時,才發現不少耕好的田裏又幹旱了。
便是任家地裏的泉水井,雖然水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出,但也沒有入冬時那麼豐盛了,灌溉了任家的水田再流下到下遊去的水不多,挨近的田地還是能養活的。
宋九站在田埂上看到了村裏頭修好的水渠,冬季時用足了力氣,水渠修得結實,可是水流卻很小。
任老頭坐在地裏吃飯,看著別人家幹旱了的田,就感歎道:“這什麼時候是個頭,今年要是幹旱下去,恐怕不少人都要沒飯吃了。”
宋九也擔心,連水鄉村都沒有水了,那石頭村豈不是更加沒水了,去年就有人賣兒賣女,那今年豈不是要去逃荒了。
宋九從地裏回來,沿路看到不少荒田,沒能種稻米的田地,開始打算種豆子粗糧,看著村裏人愁眉苦臉的樣子,宋九心頭也不好受。
宋九回到任家院,她將食盒放到廚房,轉身就進了正屋。
任婆子正在給當家的補褲子,見三媳婦進來,這就停了手看著她。
“娘,瞧著今年恐怕也不太好過,我想著指不定入夏前就有人賣田地,那些等著種水田空置下來沒種成的,夏稅還得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