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閭摸了摸鼻子,他發現他隻要每到一處,每一處的工匠便都是拘謹的望著將閭,他們麵色猶豫,好似在猶豫到底該不該施禮。

將閭見此情形明白自己在這裏,這些工匠隻會畏手畏腳,他隻得喚過幾人,問道:“丁桐,你是碭郡水師中郎將,你來看看這些戰船與之前相比怎麼樣?”

丁桐聞言有些詫異,他連忙從人群中走出,來到將閭身邊拱手回道:“末將愚鈍,請殿下恕罪。”

墨同見狀也是不由得手撫額頭,這戰船才剛開始改造,能看出個什麼來?

更何況丁桐這個中郎將若是能看明白,也不會被梁山水師打的大敗,隻剩下這七艘戰船了。

但他見那中郎將此刻尷尬的模樣,隻得對著丁桐,將工匠正在改造的一處船體的作用解釋起來。

丁桐聚精會神的聽著,隨後他麵露驚喜之色,拱手回道:

“回稟殿下,末將剛剛聽完墨同兄弟的解釋,覺得此處改造可謂是神來之筆!如此不止可以使戰船更加堅固,還可使戰船的威力更大,大大提高勝算。”

將閭聞言點了點頭,有了丁桐的背書,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隨後將閭見自己在這裏也礙了這些工匠的事,他們做起事來畏手畏腳的,他便擺手離去。

而墨同這時則拽著林躍的袖子,低聲問道:“他到底幹嘛來了?”

林躍見墨同這個模樣,話到嘴邊便臨時改口,一臉無辜的說: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忽然被他給拉過來的。”

墨同皺著眉頭說:“好端端的耽擱我半天的工,你去問問他什麼時候走。”

“我?”林躍有些訝異,不過一想這個簍子也是自己惹出來的,隻得心虛的應道:“好吧,我這就去問問。”

隨後林躍也跟了出去,他見將閭在船廠中四處亂竄,便快步追了上去。

“武威侯,看來這個墨同的確是個人才,這一個小小的船廠,被他管理的是井井有條。”將閭指了指前方不斷巡視的士卒笑道。

林躍附和的笑道:“這墨同身為墨家弟子,想必這次也是用上了些墨家技藝,所以管理嚴格了些,不然這些技藝若是被梁山那群賊寇學了過去,恐怕梁山水師將會更會難纏。”

將閭笑道:“跟我來轉轉,看看這些船都是什麼樣的,我們還能學一學水戰。”

林躍有些難為情的說:“殿下,這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您現在不啟程的話,恐怕日落前您就趕不回昌邑縣城了。”

將閭聞言望了眼天色,隨後說:“也是,這船廠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

不過他還是轉而問道:“武威侯,你一口一個您的,你不跟著我們一起回去?”

林躍聞言一愣,他想了想便說道:“我與墨同好久沒見了,今日便留在這裏了。”

將閭聞言猶豫片刻,隨後便笑道:“那我與你一同留在這裏,不然現在趕回去,明日還得早早來此。”

他手指了指地麵,笑道:“此地是大軍前往愛戚的必經之地,我今夜便在這住下了,等明日大軍行至這裏,我等再跟著彙合便好。”

“啊?”林躍有些愣神,心中不由暗罵道:

“這將閭怎麼跟塊狗皮膏藥似的,自己想要一個不被打擾,能夠安心下線的地方這麼難麼?”

想到此處他連忙勸道:“陛下,此地緊鄰荷水,附近萬一有水賊意圖不軌......”

將閭不屑一顧的擺擺手說:“潘鳳已經向前推進了許多,水賊如今躲還來不及,哪裏還敢出來作亂?

更何況此番衛隊跟著我出來的,在昌邑縣城的地界,哪個不長眼睛的敢來找死?”

將閭對著他身旁全身貫甲,沒有一寸肌膚露在外麵的鐵鷹銳士說:“你說是不是?”

那名鐵鷹銳士無聲點頭,林躍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同意。

“那殿下你派人與潘鳳說一聲,我去找墨同安排一下我等的住處。”

將閭應道:“好。”

隨後林躍一路又船塢趕去,來到墨同麵前,墨同當即問道:“侯爺,他什麼時候走?”

林躍麵露尷尬,他說道:“明天......”

“明天?”墨同皺著眉頭說:“那我等就要耽擱兩天時間了,你怎麼不去勸勸?”

“放心,將閭他對戰船已經沒了興趣,你隻需安排一下住處,明日中午昌邑郡城的中尉軍大概就會到這裏,我等就一起離開了。”

墨同聞言這才鬆了口氣,他問道:“你要出征了?”

林躍回道:“嗯,愛戚城被梁山賊寇攻破,我們隻能提前行動了。”

“行吧,那我去給你們安排住處。”墨同說罷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林躍望著墨同猶如科學狂人一般的狀態,不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