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曆史剪影如同鏡花水月,張青青雖然都給王申講過,可是以王申此刻的年紀卻無法全部熟記,但夏商周距離現今有多麼久遠他還是有概念的。他瞧了瞧滿院子談笑風生的男人,他們看上去和普通的東北農民實在沒有什麼區別,可這些人竟然都是在周朝就已經成神的存在,相比之下,連自己的師祖看霞仙子恐怕僅在修煉時長上都無法和他們相提並論,難怪歸九娘說連看霞子對她來說都是晚輩。
見王申沉默,阮婕低聲道:“能進古神的私人洞府修煉,這機會難得至極,你還不答應?”
王申回過神來,連忙向姚賓施禮致謝,並詢問如何進入他的私人洞府。
姚賓道:“隻要你想進入修煉,隨時過來找我即可。”
阮婕道:“等到明天看你狀態再定,你頂著陰陽二氣的酒力行氣修繕經脈可不明智。”
王申笑道:“阮師姐,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阮婕沉默不語,隻將肉粒用筷子撥下,然後倒進他的盤子。
王申雖然頭痛,但卻感到思路從未如此刻般清晰,他又想到天山的趙魚,於是問道:“阮師姐,今晚我想和你一起住可以嗎?”
阮婕皺眉道:“不可以!”
王申道:“我又不會非禮一個孕婦。”
阮婕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對於男女之事她實在也鬧不清這個小屁孩到底掌握了多少,此刻隻能當作他是童言無忌。
王申道:“此刻人多口雜,我想到了沒人的時候跟你說幾句話。”
阮婕道:“你要是想跟我說天山的人和事,你就趁早給我滾得遠遠的。”
王申心中叫苦:“這對師徒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也太難搞了吧!”可口中卻說道:“那……你陪我下下棋總可以吧,我聽人說,孕婦需要經常和人玩,對肚子裏的孩子有好處。”
阮婕無奈地繼續著手中給他撥肉的動作,俏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有回應。
王申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哈。”
散席之後,王申使出無賴招數,硬跟著阮婕來到了她所居住的農院,在神識中瞧見的那兩張藤椅依舊擺在原地,隻是那個名叫管絕書的家夥此刻並不在這間農院中,不知去了哪裏。
阮婕徑直走進堂屋,在靠左的沙發上坐下一言不發。
王申笑道:“你這有圍棋嗎?”
阮婕冷聲道:“沒有。”
王申笑道:“那我自己找找。”隨即釋放神識與周圍的環境合二為一,對這間農舍展開了沒有死角的搜索。
為了不讓阮婕發覺他有這透視外掛,他故意一邊用神識查看一邊手腳並用地蹲低爬高假裝尋找,可實際上他早就在屋正房的立櫃中看到了一張棋盤和兩罐棋子。他為了演得逼真,假裝把所有箱櫃都打開翻找,但阮婕終究怕他翻出自己的私人物品,隻能繳械投降走過來拿出棋盤棋子擺在了炕上,說道:“隻陪你下一盤,你輸了就馬上回到你外公家睡覺去。”
王申喜滋滋地點了點頭,然後脫下鞋子盤膝坐在了炕上。他瞄了一眼棋盤,眼睛一亮說道:“好漂亮的棋盤,怎麼有點像國際象棋的棋盤?”
那棋盤采用兩種不知名的玉石拚接而成,一種溫潤純白,另一種晶瑩透明,兩者交替拚合形成了縱橫各十八個方格且玲瓏剔透的盤麵,九星采用類似黑瑪瑙的寶石鑲嵌後打磨至與盤麵一平,邊框則是用那純白玉石棋盤嵌套在內。王申從未見過這樣的圍棋盤,由於它的格子撞色交替排列,的確很像國際象棋的棋盤。相比之下,用來裝棋子的兩隻棋奩就顯得平庸了不少,兩隻棋奩均為圓形帶蓋,通體采用烏木雕琢而成,其上沒有任何紋路和文字,盡顯其樸實無華。
阮婕瞪了他一眼道:“沒見過就不要亂說!這套棋盤棋子合稱‘星辰譜’,是清代棋仙範西屏親手製作的。著名的‘當湖十局’全部成於這套星辰譜之上。”
王申沒有聽過範西屏這個人,又被教訓了一頓,也不敢還嘴,隻能乖巧點頭。
阮婕將一隻樸實無華的烏木棋奩推到王申近前道:“你執黑,先走六十三手。”
王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重複了一遍問道:“六十三手?”
阮婕漫不經心地也重複了一遍:“對,讓你六十三手,快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