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馬奇山一揮手,“走!”糧食糾察隊的人走了。馬奇山臨出門前扔下一句話:“劉老板,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兩手。不過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吧!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這台好戲有人正躲在遠處在看著呢。今天一大早,粥棚一支起來,陳玉興就得著訊了,馬立文、孫文懷自然又聚到陳玉興家裏嘀咕開了。有一點他們不得不佩服人家劉老二,看上去蔫蔫巴巴,卻有的是招兒。虧他想得出來,跑縣政府門前搭粥棚,賑濟災民。看上去是個下策,實際上是個丟卒保車的上上策。“得人心者得天下”,那幫災民一下子全被他拉攏過去了。讓左光輝、馬奇山想要整治他,卻又像狐狸吃刺蝟,沒地方下口。馬立文見老土鱉這個招兒好,就提議哥幾個也搞個粥棚,可陳玉興不同意。他要先看看再說,要是劉老二不交,大家都不用交。劉老二要是頂不過,交了,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別說支什麼粥棚,就是支個飯棚也沒用。大家一想也對,征糧的事,反正劉老二已經在頭裏頂著了,就看看再說吧。剛吃完了午飯,就聽得外麵好不熱鬧,原來是糧食糾察隊員上劉老二家搜糧去了。三人又湊到一起看熱鬧,從開場直看到落幕。糧食糾察隊拿著槍跑到劉老二家,沒敢動他一根毫毛,灰溜溜地走了,這樣的結局讓觀眾大呼過癮,也大大出乎預料。“沒想到劉老二這老土鱉還真敢較勁,蔫嘎咕咚的,平時真看不出來。”孫文懷感慨中還夾著欽佩。“有他打頭陣,咱哥幾個也好鬆口氣了,至少左光輝不能再來唬咱了。”馬立文也感到今天劉老二給大家出了口氣。痛快!“我看呢,先別忙著下結論,興許好戲還在後頭呢。別看劉老二今天能耐,那是對付左縣長,林書記要回來了,他試試?”話雖這麼說,劉老二今天的硬氣,讓陳玉興也很得意。不過,他還是有他的擔憂。跟他的這兩個哥們兒比起來,陳玉興確實要高明得多了。那兩個人頂多能看到眼睛下麵的鼻子,遇事不會往遠處想,而自己雖也看不上那兩個哥們兒,但是,一個人力量畢竟單薄,又沒有劉老二獨闖天下的膽識,所以,陳玉興也就隻能和這兩哥們兒湊合著,遇事互相幫襯著,總比單槍匹馬強了許多。糧食糾察隊出發了,左光輝坐在辦公室裏等著首戰告捷的勝利的喜訊呢,卻等來了王副省長催糧的電話。放下電話,他已是滿腦門子汗珠了。他告訴自己:別緊張,轉機馬上就會出現了。頭一炮打響,後麵的糧食會源源不斷地……他正做著美夢呢,突然見馬奇山、常永瑞闖了進來。馬奇山神色有些緊張:“左縣長,想拿劉老二開刀肯定是不行了,上百個盲流子給他看家護院呢,沒法動手呀!”常永瑞倒比較鎮定:“左縣長,我看劉老二他不交就不交吧,咱也不差他一個兩個的,說實話,有他這粥棚支著,這些移民至少還不來鬧咱們,真要鬧出事來,也不好交代啊。”左光輝沒想到他滿懷希望等來的竟是這樣的消息,他隻覺得天旋地轉。一個劉老二都整不了,還能上誰家去搜呀?當時,為什麼自己非要盯住劉老二呢?真是腦子進水了。現在這塊硬骨頭啃也不是,扔也不是,騎虎難下,這麼被動,全是自己惹的禍。要放過了劉老二呢?陳玉興他們三個能服?指定是抱成團堅決不交。這,閉著眼睛都能想出來。共產黨也不是土匪,真還能動手搶啊?一切好像一場夢,全結束了,他轟轟烈烈地組建的這支糧食糾察隊看來要無疾而終了。剛碰上個釘子就打退堂鼓?他又不甘心。於是,就問常永瑞:“糧食糾察隊的那些人呢?”“我讓他們先回去待命了,等候通知。”左光輝想暫時也隻能先這樣,出師不利,都怪自己太魯莽,事先沒把問題想周全,否則,也許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頓了會兒,他又說:“成立糧食糾察隊是縣政府的決定,征糧工作是上級的部署和安排,我是立過軍令狀的。我這一百多人的搜糧糾察隊總不能叫劉老二給攪黃了吧?我們這些人總不至於栽在這劉老土鱉手裏吧?你們倆快幫著想想辦法吧!真是火燒眉毛了。”馬奇山問道:“有林書記的消息沒有?”左光輝有氣無力地答道:“我讓王豆豆去打聽了,還沒回來呢。不過,王副省長電話裏講得很清楚,就算地塞裏的糧食全起出來,也要全部上繳的,這與征糧工作是兩碼事。”馬奇山提議:“幹脆以抗拒征糧的名義把劉老二抓起來,別人也就全老實了。”“不行,不行!別出餿主意了。公安局也不能隨便抓人,抓人的理由一定要充分。征糧本來就是自願的,抗拒征糧這個罪名根本就不成立。”常永瑞剛聽完馬奇山的話,立刻把這辦法給否決了。左光輝經曆了早上那一幕,深知劉老二隻要把粥棚一撤,這些個盲流子把縣政府給砸了都是可能的,那時,自己可就成了全省的新聞人物了。現在,他不敢再有什麼舉動了,圖個安穩就是福。天漸漸地黑了,一切還是等明天再說吧。林大錘回到龍脈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縣政府對麵的粥棚看望那些大老遠奔著他來開荒的各地移民。當初林大錘確曾說過歡迎來龍脈開荒種糧的話,後來因為忙著攻打地塞,就把這事擱下了,再後來就掉地塞裏了,這事就更顧不過來了。這擔子本該落到武大為肩上,而武大為也把心思放在救林大錘和攻打地塞上,所以也沒顧上過問這事。一路上聽司機介紹說從關裏來了不少人,又沒吃的又沒住的,這些自己請來的墾荒者連吃住都沒人管,甚至還一度停了原先已落戶的開荒農民的口糧。這讓林大錘感到很生氣也很心酸,覺得對不住大家。現在這些人正在靠喝劉老二的救濟粥勉強活命,所以,他一上班就帶上閻永清直奔粥棚。誰知剛一出門,就被早就等候在縣政府招待所門口的記者蜂擁著圍上了,有人舉起了照相機。“林書記,我是《東北日報》記者,請你談談……”“我是《長春快報》記者,林書記,請你接受我的采訪……”“我們可找到你了,林書記……”林大錘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抱歉地說:“對不起!請你們讓開!我知道你們是記者,可我沒時間,我有急事要辦呢。”“林書記回來啦!”有人一聲喊,幾百名來開荒的移民一聽說林書記來了,立刻像潮水一樣湧了過來。孫大偉衝在最前麵,“林書記!是你說過歡迎壯勞力來龍脈開荒種地落戶的話吧?你這話還算不算數?”“是呀,這話我說過,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林大錘回答得幹脆。鍾長林接過話頭:“這就好說了,林書記,我們都來了一個多星期了,以為你請我們來,什麼都準備好了呢,可到這兒一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要吃沒吃,要住沒住,我們有的把山東老家的房子賣了作盤纏,現在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你說怎麼辦吧?”對話剛一開始,就充滿了火藥味。鍾長林這麼一挑頭,就像火苗上灑了把油,把眾人多日來的牢騷、怨氣一下子全點著了,廣場上嚷嚷成了一片。林大錘見大家揣著一肚子牢騷怨氣,覺得是自己對不住大家,讓這些飽受苦難的人們埋怨幾句也是正常的。他靜靜地聽著,眼裏充滿了歉疚,等大家稍稍平靜下來,就想找個高處對大家說說心裏話,讓大家能理解自己工作上的不周,以及今後的想法。這時早有人替他把凳子準備好了,他跨到凳子上大聲說:“鄉親們,請靜一靜,由於我工作上安排不周,這些天來,讓大家受委屈了,受苦了,我對不住你們,在這兒我給大家道歉了!”說完深深鞠了一躬,“歡迎大家來龍脈開荒種地,辦大型機械化國營農場,是上級領導的決策,這不會變,大家來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楚廣地是個急性子,“林書記,別說那好聽的,說點兒實在的吧。要不是劉老板的這個粥棚讓大家每天排號有口稀粥喝,俺們早就挺不住了。你就說說上哪兒幹活給飯吃。”林大錘被楚廣地打斷了說話,並不生氣,他和善地說:“這位兄弟性子急,是打鐵的吧?”楚廣地愣了,林書記和自己非親非故,自己又是初來乍到,他咋會猜得那麼準呢。驚異地說:“林書記,好眼力,俺就是打鐵的,這你也能看出來?”林大錘笑著說:“瞎蒙的,我也是打鐵的,見你說話那麼爽快,我猜想是,沒成想,還蒙對了。”一席話把大家都逗樂了,鍾長林說:“林書記,我們到荒地去看了,這裏的土鋼鋼好啊,你隻要幫俺們熬過這一秋一冬一春,今年要是能開上荒,明年開春把地種上了,夏天的日子就好對付了。”林大錘邊聽邊望著鍾長林在笑,他從這些話裏聽出憋在這些人心裏的一股勁,一種強烈的生產熱情。要是把這股子勁頭用到開荒種地辦農場上,那麼,到了明年秋天,那還用說,還愁打不上糧食?做領導的就是要保護和利用好群眾的這股子勁,這可是最寶貴的,千萬不能冷落了他們,否則,也許就會走向令人失望的另一麵,那將是多麼令人惋惜啊。所以,一定要把眼前這支隊伍,盡快打造成為向荒原要糧的生力軍,盡早讓他們成為荒原真正的主人。楚廣地見林大錘隻是笑,不答話,就說:“林書記,他說的可都是真的呀!”林大錘望著楚廣地:“我也沒說是假的呀!”孫大偉著急了,“林書記,你可別給俺們打啞謎了,該怎麼辦,你快說啊,俺們嗓子眼都急出泡來了。”眾人一片附和。林大錘大聲說:“大家先靜一靜!”眾人漸漸地靜了下來,林大錘望著那一雙雙期盼的眼睛,說道:“我先問一下,你們這裏除了剛才那位兄弟是打鐵的,還有會打鐵的沒有?”孫大偉也舉起了手:“我也是鐵匠出身,山東章丘的。”接著又有兩個人舉起手。林大錘讓這四個鐵匠站到一邊,然後逐個問問他們的姓名,他讓楚廣地暫時當鐵匠的頭。接著他又問了誰是木匠,有鍾長林等五個人舉起了手,他讓鍾木匠當了木匠的頭,讓許是才當了瓦匠的頭。見林大錘隻招呼鐵、木、瓦匠,現場又亂了起來。林大錘大聲說:“請大家靜一靜,別亂嚷嚷了。我告訴大家,今天來的所有人我都收。”底下響起了一片歡呼聲。等稍靜一點,林大錘繼續說:“我們現在是白手起家建設農場,甚至連工具都不夠,沒有鐵匠給大家打工具,我們怎麼去開荒,難道用手刨啊?”下麵傳來一陣笑聲,“我想大家從老家來時沒往這兒帶門窗、桌椅、板凳吧?”底下又是一陣笑聲。“可是我們要住、要坐、要睡,對不?我們原先搭的馬架子--就是簡易房屋也不夠,沒有木匠、瓦匠給我們蓋房子,我們住哪兒?我們也不能總是地當床、天當被吧?”又是一陣笑聲,“他們把桌椅板凳打好了,把工具打造好了,大家就齊心合力去開荒,先對付些日子,等把房子蓋好了,地火龍打好了,我們就住進去,怎麼樣?”底下有人問:“林書記,有沒有什麼報酬啊?”人群中有人在笑。林大錘爽快地答道:“報酬當然應該有,不過總不能我們啥也沒幹就伸手向政府要報酬吧?現在的報酬是管吃管住,等農場辦成了,我們對國家有貢獻了,那時就能夠給大家發工資了。不過我們首先要向老天爺要報酬,向這沉睡千年的荒原要報酬,對不對呀?”又贏來一陣笑聲,大家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怨氣,覺得林大錘這人直爽,說話還風趣,開始喜歡上他了,又聽說發工資,這是先前想都沒想過的,自然樂得合不上嘴,在下麵小聲議論起來。這回不用林大錘讓大家靜一靜,楚廣地一蹦老高,“別吵吵了,聽林書記往下說。”楚廣地這一嚷,人群自然安靜了下來,林大錘繼續說道:“現在嘛!大家去了一看就知道,條件是比較艱苦,因為我們是來創業的嘛!住的是馬架子,就先對付一兩年吧!吃的麼,糧食的問題一定要解決的,蔬菜是比較困難,可是我們都有兩隻手,毛主席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戰爭年代嘛,反正我們吃啥,你們就吃啥,行嗎?”人群中有人蹦著高喊:“行啊,林書記。咱們就趕緊出發吧。”“先別急,我總得先打個電話讓開荒點做一下準備吧,一下子去那麼多人,吃的、燒的、住的都要安排妥當了才行啊。要不大家去了沒吃沒住的怎麼行呢?一會兒我讓車把木匠、瓦匠先接過去,剩下的就在這兒暫時對付幾天,怎麼樣?我說話算話!”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林大錘結束了他的見麵對話。接著他交代閻副縣長,讓他留在這兒幫著做些解釋工作,並幫著解決一些具體問題。然後林大錘讓孫大偉、鍾長林、楚廣地、許是才負責把所有的移民清點一下人數,找個斷文識字的登記姓名,弄完以後交給閻副縣長。安排完了他轉身要走,剛走出沒幾步,又忽然停住,對眾人說道:“還有一點,我得和大家講清,眼下創辦農場我就隻收你們這些了,有一個算一個,可不準再往這兒圈弄人了,要來也得等我們農場辦成了。”有人問:“林書記,我們的老爹老娘,還有老婆孩子怎麼辦?”“現在還不行,等咱們對付過這一兩年,開了大片大片的地了,有吃有喝的,蓋上房了,那時把他們接來多好呀。”林大錘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離去了。這發生在粥鋪前的一幕,有兩個人在左光輝的辦公室裏密切關注著,一個是左光輝,一個是馬奇山。當林大錘在廣場上出現的時候,他們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叫著好,預測著這場好戲將會出現的高潮和結局。可是,很快他倆就發現林大錘和移民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由圍而攻之變成了熱烈鼓掌,由橫目冷對到真情歡送。左光輝怎麼也想不明白,林大錘身上究竟有什麼魔力,使他能呼風喚雨,能力挽狂瀾,能轉危為安,能絕處逢生。……說真的,左光輝內心有些敬佩,不過也有些嫉妒,有些悲哀,準確地說是有些酸楚。林大錘的成功,至少證明了自己的失敗。左光輝手裏捏著兩個燙手的山芋:一個是沒完沒了的移民,吃住安排,一大堆困難弄得自己焦頭爛額,還招來老大的不滿意。雖說這都是林大錘留下的後遺症,可畢竟這其間林大錘不在,是自己在主持全麵工作。另一個就是征糧,雖說成立了糧食糾察隊,剛想大幹一場,就碰上了劉老二這個攔路虎。把他叫做虎真是高抬他了,劉老二原先在他眼裏連隻貓都不是。可就是這麼個不放在眼裏的東西居然敢跟自己叫板,竟然還利用這些個盲流子做保護傘,弄到現在,居然讓堂堂一個縣長還奈何不了他,讓這個劉老二撿了便宜還賣了乖,這又不能不說是他的悲哀。雖然糾察隊後來采取了一些強硬措施,搜出了些糧食,但由於劉老二的從中作梗,陳玉興、馬立文、孫文懷又抱成了團,讓糾察隊在征糧工作中,簡直像是遇到了刺蝟,想吃也沒地方下口。於是,縣裏的那些糧商糧販也就跟著這四家學樣,一個個都變作了刺蝟。這局麵讓左光輝著實騎虎難下,征糧工作進退兩難,搜出的那點兒糧食不過是杯水車薪,與上級的指標相去甚遠,而且因為這個劉老二,自己還落了個壞名聲--軟的欺,硬的怕。大家背地裏管他叫“熊蛋”。好在林大錘終於回來了,這兩個燙手的山芋--你就接過去吧。左光輝這麼想著,心裏仿佛舒坦了些。左光輝的失敗,跟馬奇山的失敗當然不可同日而語。林大錘的歸來,證明了地塞那邊已經沒戲了,林大錘是贏家,自己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老本輸了個精光。這個被稱為“東方馬奇諾”的地塞,怎麼這麼不經打呢?那王老虎不是誇海口說“共軍不用說找不到出口,即使找到了也別想打進來,來個幾萬軍隊,也是小菜一碟”。可是來了不過百把人,時間不到半個月,這些大話就不攻自破了,事實就是最好的明證。馬奇山在心裏罵著,一群廢物……他突然想起,林大錘不是掉地塞裏了嗎,他怎麼毫發無損地活著出來了呢?難道林大錘有什麼本事能讓一個殺人魔王也對他格外開恩?馬奇山一點點記起:就在林大錘剛掉下地塞的時候,自己往瞭望哨裏扔下過手令,讓王老虎先別輕舉妄動,一切按他的指令行事,可是哪料想,洪濤一來就把自己攆了回去。此一時彼一時,這幫蠢豬丟了地塞不說,竟然還讓林大錘活著出來。那廣場上傳來的一陣陣笑聲和掌聲,讓他恨得牙根直痛。他不甘心,他覺得較量還沒有結束,自己就在你林大錘的眼皮底下,不還一口一個馬局長的叫著嗎?自己還能控製左光輝,這等於控製著縣政府。而且,自己手裏還有牌,不到最後,決不能輕易認輸。但是丟了地塞,馬奇山畢竟是元氣大傷,他已經是孤家寡人了。目前首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地保全自己,養精蓄銳。古語說的好:“尺蠖之曲,以求伸也。”馬奇山把窗戶關好,笑著對左光輝說:“左縣長,人家林書記的招就是高啊,逢凶化吉,遇難呈祥啊。看了剛才的這場戲,你有什麼感想?”聽著這話,左光輝心裏就像打翻了醋壇子,酸透了。他聽出了馬奇山話裏有話,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你跟他比,差老遠了。左縣長,你不服行嗎?”這一點左光輝確實心服口服,可要他嘴上承認,卻又不願意。他輕輕地一拍桌子,歎道:“哎!馬局長,你呀,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也不是不想把工作幹好,怎麼就是覺著自己渾身是勁,可是幹啥都使不到正地方呢?”馬奇山點點頭,對左光輝說:“左縣長,好好向林書記學習吧,看人家就能把勁都使到該使的地方。”左光輝一頭霧水,他正琢磨著馬奇山的話的含義,隻聽得後窗外傳來嘈雜的聲音,隱約聽見有人在喊:“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