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灩七忙了一晚上,天剛亮又跑了一趟皇陵,馬都快跑死了。

從牆上落下,倒頭就睡到了白暉院子的廂房裏。

廂房還有個普通木頭製成的榻,她沒有搬走,這院裏死過人,膽小的也不敢進,剛好安靜休息。

蕭慧清這一覺倒是睡得好,一起床,沈灩七並不在身旁。

她想到丈夫、長子,又忍不住默默哭了一陣。

走到院子裏,一切有老二在,安排得還是井井有條,就等看外祖父能不能求下情來,今天把殯給出了。

再放,人都要壞了。

“肅兒,看到你大嫂了沒有?”蕭慧清問道。

“呃,之前見到了,這會兒怕是去哪裏看花了吧!”老二隨口說道。

他也不知道人回來沒有,反正家裏大,要找也是要找上一陣子的。

“也不知披了披風沒有,這會兒風大。”

“您就放心吧,有人顧看著呢!娘,您要是累就回房裏休息,家裏有我,堂前有老三他們在呢!”白肅關心道。

蕭慧清擺擺手,她要去陪長子最後一程。

老二把母親送進靈堂,出來就看到白碩回來家。

“大嫂呢?”老二捉住他低聲問。

“還沒回啊?!我家嫂嫂可是......”老四回來時已經聽到了消息,一臉興奮。

老二打斷他:“老四你去休息,讓老五、老六先在家裏找找看,不在的話,你還得出去尋,別出了什麼事。”

“二哥我也去找,我無妨的。”老四一晚上沒有睡,他倒是精神得很。

其實老二到老六也沒有睡,一晚上都在按照沈灩七的要求準備流放的東西,還要安排在大哥出殯的事情。

正說著,就有人扯老二的褲腿子。

他低頭一看,是小八,手裏不知拿了個什麼,一根白白的小棍子,上麵有個小球球,他在那裏舔啊舔的。

“嫂嫂在自己院裏呢!嫂嫂給的糖糖!讓我乖乖的不要吵她睡覺,小八乖的。”

兩人懸著的心落了地。

“小八乖的,可是你怎麼又把小丫頭給甩開了呢!”老二牽住時不時閃現的小八,一會送到母親那裏去。

沈灩七直睡到了下午,才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醒來,換了孝衣到靈堂。

她一進門,大家跟排練好似地騰地站起來,齊刷刷地叫:“大嫂。”

嚇了她一跳。

“一個個地做什麼?莫嚇壞了你嫂嫂,她這病啊,就得順著,可經不得嚇。”

沈灩七就縮著身體,走過去拽住蕭慧清的衣。

那六個小叔一想,也對,現在嫂嫂的身份娘還不知道,所以也就很配合,看著她裝傻。

“昨夜與我一床睡定是睡不好了,才跑到自己院裏去睡的吧!都是娘不好,今日你睡到娘的西廂房去,那裏已經收拾妥當了。”

沈灩七搖搖頭:“睡自己屋。”

“好好,你想睡哪裏就睡哪裏,我讓人去加床褥子可行?那榻也太硬了。”

沈灩七又點點頭。

侯府門已閉,前來吊唁的人無法進來,就在府門口磕頭,又因沒有了下人的指引和安排,所以府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

昭郡王和傳旨的何大人,車都進不來,站在車駕前往裏看。

白家人則在等著旨到,站在大門裏往外看。

相互能看著,就是走不動。

禦衛們騎了馬催的催,罵的罵,可是起不了一點作用。

老二白肅向門口的守衛求道:“官爺,您讓我出去理出路來,否則皇上怪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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