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田薇鬆了口氣,拿過就要離開,卻被唐晚叫住。

“還有什麼事嗎?”

“員工的私事我不會去窺探,但因為你影響了工作,我給你兩個選擇。一,離開公司。”

田薇瞳孔一縮,猛地抬頭。

“不……老板,我會調整好狀態的,我保證不會再出錯了,我……”

唐晚卻沒聽她說完,抬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接著往下講。

“二,說明你的訴求,如果合理,我給你帶薪放假。”

田薇被唐晚一個大轉彎給弄懵了,腦子一下子宕機了,卡了三秒才回過神來。

“帶薪放假?可是我年假上個星期已經用完了……”

“所以,前提條件是‘合理’。算是你前陣子給公司談了一個合作的獎勵。”唐晚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語氣裏帶著漫不經心,卻比不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感。

更像是一種平等的交換。

可田薇何嚐不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

畢竟那個合作談成後本身就有一筆額外的獎金,要說獎勵,早就已經獎勵過了。多虧了那筆獎金,才能讓她媽順利做上手術。

“謝……謝謝你,老板。”

田薇不是愛哭的人,可最近太多事情壓在她身上了。她隻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工作的壓力和家庭的負擔,已然像塊巨石一樣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如果被開除,無疑是最後一根稻草。但唐晚這一句話,卻能讓她稍微喘一口氣。

“先不用謝,如果不合理,我是不會批的。”唐晚神情平淡,沒有因為眼前人的落淚而動容。

“我知道,但是您能這麼說我已經很感謝了。”田薇擦了下眼淚,扯出一個笑容。

“說出來也慚愧,是我家裏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唐晚抬了下下巴,示意她坐下。田薇也沒有推辭,坐在了她麵前。

她呼出一口氣,似乎要說出這件事,需要耗費掉自己積攢的勇氣值。

“我上星期請假回了一趟老家,是因為鄰居打電話給我,說我媽出事了。”田薇咬緊牙關,眨了眨眼睛,手也微微顫抖著,似乎在生氣,又像是在後怕。

“我回去的時候,我媽已經在醫院躺著了。她全身上下都是淤青,腦袋纏著紗布,醫生說這些都能慢慢恢複,可是……我媽下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你爸打的?”唐晚的反問很平靜,沒有驚訝,沒有可憐,像是在問‘你吃飯了沒有。”

“是。”

僅僅一個字,卻要讓田薇用盡所有力氣去回答。她攥住自己的裙子,低著頭,因為自己有這樣的父親而感到羞愧。

“我上初中的時候,我爸就因為工廠裁員失業了,但我媽因為表現好,所以沒有在裁員列表裏。從那之後,我爸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天天喝酒打牌,有一次我媽多說了一句,他就拿酒瓶子砸我媽。”

田薇的聲音很低,但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似的,一點點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大小姐能不能理解她這種普通人的家庭,但現在的她,除了眼前的女孩,再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