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
好餓。
水清在疼痛和饑餓中醒來。
她不是死了麼?
作為一路奮鬥的女強人,她事業有成,卻無兒無女疾病纏身。
臨死前,她將全部身家捐給了貧困山區的女童,助她們完成學業走出山區。
怎麼死人還能感受到後腦勺疼以及饑餓?
“娘,大姐做飯偷偷扣下來的饃饃,你快吃到肚子裏別被阿奶和大伯娘發現了。”
一道怯弱的小小聲音傳來,伴隨著瘦弱的手掌將一塊燙手的饃饃遞到她麵前。
細瘦的手臂和麻杆一樣。
消瘦臉頰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格外大。
身上的衣服黑乎乎灰撲撲。
上麵補丁摞著補丁。
東一塊西一塊,破破爛爛。
以及,眼前娃兒的古代裝扮!
水清一臉懵逼。
她這是穿了?
眼前的孩子明顯長期營養不良,大大雙眼盯著手上黑乎乎饃饃時不自知的咽了口口水。
可哪怕肚子再餓,對手上熱氣騰騰的食物再饞,小小女娃兒也沒有絲毫舍不得。
她看向自己這個‘娘’時,滿眼的心疼和擔憂。
見娘遲遲不肯接過饃饃,二丫有些急了,大姐可是一再叮囑她給娘吃了補身體的。
二丫將手上的饃饃一股腦的塞進娘手上,擔憂的勸道:“娘,你後腦勺流了好多血,得多吃些食物補補。”
水清看著手上黑乎乎的饅頭,熱乎到燙手,顯然剛出鍋不久。
肚子咕嚕嚕的叫喚,手腳已經餓的虛軟無力。
她咽了咽口水,大大的咬了一口。
那一瞬間,水清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太特麼難吃了!
和白麵饅頭看起來隻是顏色上的差別,但一口咽下去硬梆梆的,一點不蓬鬆綿軟。
裏麵摻雜的全是麥麩,這放在華國就是喂豬的啊!
不,豬吃的都比這好!
她梗著脖子咽了下去,隻覺得磨的不是很細碎的麥麩剌嗓子。
想到往後的日子頓頓吃這種黑麵饅頭,水清就很想回爐重造。
二丫將水清眼中的淚意當做激動,心疼道:“好吃吧,娘你慢慢吃,別急。”
水清:......她有沒聽錯,這叫好吃?
二丫一邊貼心的給水清輕柔拍著後背,一邊勸道:“大伯娘生了四個兒子,阿奶說她是咱們範家的大功臣。
阿奶一向都是偏心大伯娘的,娘你怎麼還看不明白?”
水清趁此時機快速整理了一下腦子裏關於原主的記憶。
原主叫胡水清,夫君範進,是個讀書人,目前為止連個秀才都還沒考上。
好在為人勤勉,在城裏做些抄書的活計,一天能有五十三文的收入——對於村子上土裏刨食的人家來說算是非常高的收入了。
兩人有五個孩子,兩女三子。
老大老二是兩個女兒分別十一和十歲,沒有大名,隻是大丫二丫的叫著。
老三範江,九歲。
老四範河,八歲。
老五範湖,隻有七歲。
按常理,原主有三個兒子,在家裏的地位應該是有的,至少不像現在這麼低微。
但原主的大嫂生了四子一女,兒子多,又在前麵;
原主一胎二胎都是女兒,自認矮人一頭、低人一等,哪怕後麵連生了三個兒子,在家裏的地位也是一如既往的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