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雨中夾了雪花,便成了冰絲。
一陣冷風掃過,冰絲砸在人臉上,璿的皮膚生疼。
這鬼天氣,人們避之不及。
可長長的回廊上,一個孤獨瘦弱的身影佝僂著,還在灑掃風吹進來的雪水。
掃一遍,回頭,廊邊又下一層。
常公公的話還回蕩在耳畔:“今日咱家不想瞧見廊上有一絲汙漬。”
小太監皮膚白嫩,一雙鳳眼美輪美奐,性感的唇邊還掛著淤青,可寧義自己無比痛恨著這張臉。
尤其是那該死的老太監色眯眯的盯著他瞧時,他恨不得捏斷那老貨的脖子!
“寧義,常公公叫你過去。”一個青年太監,有些同情的瞧著他。
寧義拿著掃把的手一頓,沉下去的眸中瞬間集起殺意,卻在回頭間已經煙消雲散,“知道了。”
他上個月剛入宮,前幾日調來司殿監,這老貨便天天想讓他去伺候他,想想他那肥膩又惡心的模樣,寧義一陣作嘔。
找他一次,他拒絕一次,便挨一頓毒打,還將最重最累的活指派給他。
昨兒才讓他收夜香,在廊上找人故意打翻夜壺,弄得滿地都是,再讓他收拾。
收拾完回去早已沒了晚飯,諸如此類,這短短幾日已經上演了數十遍。
寧義站在門口定了定神。
裏麵一道尖細的嗓音,音色中帶著黏膩:“門開著,進來吧。”
寧義進到屋中,一下將外頭的寒風隔絕。
案幾上燃著香,一絲甜膩繞進鼻尖。
寧義幾不可察的蹙了眉毛,輕輕屏了呼吸,手指點在了自己手腕處的穴位上。
這老色鬼,真想立馬捏斷他的脖子!
屏風後的床上,那老貨肥膩的身軀半躺著,倚在床頭。
“進來吧,杵在那兒做什麼?”
寧義往前走了兩步。
常公公翹著蘭花指抹了香油揉在自己太陽穴處:“過來給咱家揉揉。”
寧義上前給他揉頭,常公公有一絲意外:“想通了?早這麼地,不是不用受那翻老罪了?看的咱家怪心疼。”
說罷上手去摸寧義的手……
寧義出來門時,門口的守門太監有些意外這麼快便放了他?
狐疑道:“常公公呢?誰讓你出來的?”
寧義恭敬道:“公公睡著了。”說罷準備走。
守門太監攔住他:“等等!在這等著。”說罷便推開門走進去。
隻見屋內如常,太監靠近床沿,這才聽見常公公睡覺的打鼾聲。
“還真睡著了。”守門太監恭恭敬敬退出門外,“走吧。”
寧義回去後狠狠的搓洗著自己的手,就差揭層皮下來。
……
夜晚寒風更加刺骨,門口守夜的太監裹著被子坐在廊下打著盹兒。
消瘦的小太監腳下無聲,手裏提著盞剛剛熄滅的燈,絲絲冒著青煙。
隻是這煙貌似要一直冒下去,不一會兒,守夜太監便靠在柱子上栽了下去。
“吱呀——”
推門聲,在靜謐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
一道消瘦的身影,無聲竄入門內。
床上肥膩的太監翻了個身,又開始繼續打酣。
一到黑影漸漸拉長,一寸一寸趴在了床邊。
寧義垂眸,冷冷的睇著床上的死胖子。
嘴角噙著一個沒有溫度的笑意,不緊不慢的抬手拿起棉被將其口鼻捂上。
窒息感瞬間將床上的胖子驚醒,拚命的掙紮,雙手極力的扯著被子,可一切都是徒勞。
寧義麵色如常,垂下的睫毛遮住了黑眸裏的嗜血。
按著太監頭的手,卻青筋暴起。
就在老太監快要斷氣時,寧義一把扯開被子,太監剛得到呼吸,恍惚間看見一張絕世美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