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晏很懵,摸不透姑姑在想什麼。
這件事關乎國體,這麼重大,為何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在意。
景晏再次回想自己方才說的話,確定表述清晰而且沒有遺漏,不可能是聽錯了。
景晏皺著眉,想不通。
快要走出攝政王府時,迎麵走來一個看起來就吊兒郎當的男子,見到他還挑了挑眉,“阿晏?”
景晏忙上前,“流麟叔,你又來找姑姑啊。”
“昂,上回你姑姑問我哪裏有賣小孩兒的,我逗她玩說除了我沒人敢賣,她說讓我把南一一賣了,今天南隕城在,這事我必須得告一狀,看看戲。”
流麟嘖嘖兩聲,“這麼多年了,我眼睜睜看著我老大從桀驁不馴被南隕城管得服服帖帖,這回怎麼著也得抗爭一下吧。”
景晏笑了笑,“恐怕抗爭不了,姑姑如今很聽姑父的話。”
“那可不,所以需要人挑撥離間啊,太聽話了可不行。”
景晏失笑,都這麼多年了,這些大人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玩玩鬧鬧。
流麟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對了嘛,多笑笑,才二十幾歲看起來老氣橫秋的。這世間的事,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別想得太沉重。”
景晏驚訝道:“流麟叔你知道我去找姑姑什麼事?”
流麟:“不知道啊,你啊,從來都不會找我們這些長輩求助,什麼事都自己撐著,撐不住了硬撐。也幸虧阿熠細心,有時候發現你遇到了應付不了的麻煩,才會來攝政王府說一聲,不然你就自己扛著,一句話不說。”
景晏低下頭,“我,隻是不想給大家添麻煩。”
“你個小孩子能有什麼麻煩,你再麻煩還能有南一一麻煩。我老大現在寧願出去打仗,都不願意在家看孩子。”
景晏聞言一笑,“是啊,姑姑看起來很煩躁。”
流麟意有所指道:“所以,再大的事,該說要說,別憋著,都是你的親人,你憋著自己難受,我們看著也難受,知道嗎?”
流麟看了眼攝政王府的方向,“你姑姑心大,不會表達,南隕城更是個眼裏除了老婆孩子什麼都懶得理的人。至於你那兩個叔叔,天南海北的也不知道往哪野,但是你一旦有事,他們絕不會坐視不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景晏看向流麟,眼底帶著感激,“阿晏明白,謝謝流麟叔。”
他猶豫了下,說道:“隻是,這次是我犯了錯,不敢求得原諒……”
流麟挑眉,“犯什麼錯了?”
景晏臉紅了一下,把自己跟景熠的事告訴了流麟,說完剛剛才高興點的神情又變得低落,“不知姑姑會如何處置我們。”
流麟笑了,“她處置你們幹什麼?行了,回去吧,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天大的事有我們呢。”
景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告別了流麟,回了皇宮。
流麟繼續朝著攝政王府去。
他獨自一人走在巷道裏,走近了能聽到南一一幾乎掀翻屋頂的哭聲,也就沒有聽到右側屋頂上的低語聲。
牧野懶洋洋地躺在雪冥腿上,曬著太陽,“我說小流子勸人就勸人,還說我們野,大雪球,我們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