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軍和雪主是真奇怪。
就比如前些日子,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將軍把雪主關進了小黑屋,關了五天,出來的時候雪主一點不生氣,甚至還有點高興,反而他們將軍氣夠嗆。
反正這倆人,他們將軍的氣性大,雪主每日裏眉目沉靜,就跟個佛似的。
也隻有他們將軍能讓他笑一笑。
牧野知道自己的親兵腦子裏都在想什麼,但是他沒工夫理他們。
軍中的事他從不讓雪冥操心,他家大雪球為了北雪,後來又為了九州穩定,已經操了那麼多心,他就想讓他好好陪著他就是,別的不用管。
可是上回,他們麵對的匪徒太凶悍,竟讓孩子做先鋒,為了保護那些孩子,他不得不拚著受傷的後果硬上。
結果雪冥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還跟隨軍中,擋了全部的攻擊,饒是他武功蓋世,如此情形下,手臂上也被劃了一道。
然後,他一怒之下,把他關進了小黑屋。
牧野越想越氣,板著臉在迷陣中亂走。
上回在小黑屋裏的五天,雪冥跟他道歉,哄了五天,有四天都在床上結束。
這人還恬不知恥地說什麼,關他一輩子都求之不得,氣得他隻能把人放了。
牧野瞅著四周因為迷陣而漫起霧氣的樹林,暗暗告誡自己。
這一次,絕對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雪冥!
與此同時,雪冥手上拉著一根繩子,大約有兩米長,繩子的末端纏著一串人,一個接一個,跟糖葫蘆似的。
正是那幫匪徒。
他進來沒多久就把人抓住了,也知道牧野一定進了迷陣,正算著方向去找他。
突然,四周漫起了霧,雪冥好看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算時間,牧野應該剛剛進陣,他一進陣,迷陣中就起霧,有些不對勁。
歲月有時真的對一些人格外青睞,十多年的時間落在雪冥身上,就仿佛隻是一層薄雪,輕輕一拂就掉。
白到透明的肌膚,長至腳踝的白發,被牧野逼著換成淺灰的衣袍,與那個在雪山之巔眉目清冷的雪主一模一樣。
要說改變也是有一天,這人沒那麼繃著了,眸光有了溫度,視線有了落點,看起來沒那麼孤單。
隻是腳步略快了些,仿佛迫不及待要去見什麼人。
身後被他拖著的那一串,因為雪冥忽然提速,一個絆一個摔成一片,哎呦聲不停。
雪冥不願等他們,索性一人一根針,讓他們在原地睡了過去,他自己先去找牧野。
走快了,心思放鬆了,在迷陣中,就容易出事。
雪冥在眼前場景陡然一轉時,就察覺了不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陣中陣。
眼前的薄霧就像變成了一塊屏幕,演著一幕幕戲劇,一會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堆金子笑哈哈,一會是一個男人抱著美人,垂涎不已。
每幅場景都不同。
好一會,雪冥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這迷陣的陣中陣,會把每個入陣的人內心最渴望的東西展現出來,陷入陣中陣的人就能看到。
眼前場景一變,雪冥呼吸驟然停住,心頭第一個想法竟是,幸好他把那幾個匪徒留在原地,沒讓他們入陣中陣。
這是牧野內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