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詩詩鬱悶地回了皇宮。
宮道上宮人來往,腳步聲不斷,看著似乎很熱鬧,可離詩詩卻覺冷清。
這地方,人人見她都要行禮,就連小皇帝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地,可她卻覺得不甚開心。
來東禹這麼久,最開心的時候,還是在喬府。
雖說隻有她與喬仞兩人,可總覺得心頭盈滿了喜悅,便是不說話安靜坐著,也不覺寂寥。
身旁有宮人點著燭火行走而過,離詩詩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她突然想起,喬仞說她若是天黑沒回去,他就要去找攝政王。
“這可不行,本宮得去跟他說一聲。隻是說一聲,不是為了別的。”離詩詩嘴上猶豫著,足下步子卻快。
剛路過的宮女隻看到一道黑影閃過,要不是剛剛杵在那裏發呆的北淵公主不見了,那道黑影的身形看著與她相似,宮女都要以為這皇宮進刺客了。
喬府。
往常隻有一盞虛虛燈影的府邸,此刻亮如白晝,好似其主人財大氣粗,把家裏所有的燭台都點燃了。
離詩詩卻笑,“這書呆子,是生怕我看不到麼。”
她一路左繞右繞,確定甩開了身後的尾巴,又在巷道裏繞了幾圈,才到喬府門口。
進門前,先滅了府裏的燈。
隨後翻身過牆,抓住牆裏那抹身影就往房間裏竄。
一直竄到喬府的房間裏,離詩詩才鬆開,笑著調侃,“喬大人這是在等哪家的美人啊?”
喬仞聽到聲音,停下了點燭的動作,笑答:“我家的。”
離詩詩心猛得跳了一下,心尖像是被手指揪了一下,顫顫巍巍地,晃得她呼吸紊亂。
黑暗中,她輕解衣衫,隨意甩落在地,卻不小心甩到喬府臉上。
“既然如此,喬大人是願意與我同房了?”
喬仞不比離詩詩習武,但是畢竟是自己住的屋子,待眼睛適應了黑暗,便能看到自己床上斜躺著的模糊身影。
他走過去,剛要說話,就被離詩詩打斷,“喬大人可想好了再說話,你若拒絕,以後你我也不必再見,我再要與誰在一起,便也就不關喬大人的事了,你我再無瓜葛。”
這一番話離詩詩說得很急,好像早就演練好的,隻等著某個合適的時機,把話說出來。
喬仞沉沉地目光注視著床上的身影,問:“出什麼事了?可是鍾逸聞威脅於你?你不必如此,我不怕。”
離詩詩嗤笑出聲,“你不怕?你個六品小官怕的人可多了去了,喬大人何時如此狂妄了?”
“並非狂妄,事關於你,便是拚盡一切,我都可以做到。”
喬仞的話一出,離詩詩眼前就模糊一片。
對她這般直白的性子,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她可以說一切言不由衷的話。
可對喬仞來說,黑暗卻給足了他勇氣,讓他可以撇去身份地位,撇去羞澀自卑,將一腔情意全數傾訴,一顆真心捧到離詩詩麵前。
這對喬仞來說,比做攝政王的棋子還要難上千倍萬倍。
但他仍舊繼續說了,“詩詩,你若有難處,盡可與我說。你我,不可能再無瓜葛。”
離詩詩壓著喉頭的哽咽,沒事人一般,“怎麼不可能?你我又未成親,又無婚約,不過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