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快要碰到牧野時,牧野突然像一隻小狼狗一樣,再次猛撲過去,對準那一直就看不順眼的淡粉色位置,凶猛撕咬。
這一下,衝擊力太大,直接把雪冥撲得躺到地上,後背重重地砸在地上。
幸好這殿中的地麵比其他殿柔軟。否則這一下,就是雪冥也得被傷到骨頭。實在是這一下的力度實在太重。
可雪冥卻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雙臂張開著,虛虛護在少年兩側,怕他不小心摔在地上。
一直到淡粉被血色染紅,變成了殷紅,小野獸才收回了利牙,品嚐著那獨一無二的血腥味。
隻是眼神仍舊怒著,也不知是在氣誰。
雪冥又疼又無奈,什麼博弈試探,全部都拋在了腦後,滿心滿眼隻有眼前這憤怒到要炸開的人。
他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坐起身,拿出一方白色絲帕,小心翼翼地替少年擦拭。
“氣什麼?”雪冥問得隨意。
就像是平時牧野亂發脾氣,他也是這般低低問他,“氣什麼?有事跟本尊說就是。”
牧野胸口不停的起伏,眼眶更紅,眼眶裏蓄著淚,“大雪球,我沒爹沒娘,景兄嫁人了,秋姐跟賣糖人的漢子好上了,紫影被小流子拐了。我沒有誰了,他們都不會管我了。”
雪冥心口一滯,扔了絲帕,修長的手指輕輕蹭在少年眼尾,像是要堵住他的眼淚,不讓眼淚掉下來一樣。
“我管你。”雪冥輕聲道,聲音溫柔而堅定。
手指接住了那自眼眶墜落的淚,搖搖晃晃的淚珠在手指上,而後收回,被薄唇卷去。
“我不是說了,會管你一輩子的。”
雪冥耐心著勸,“他們也不會不管你,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沒有人會一直陪著你。但是,我會,我會一直陪著你。”
牧野眼底的憤怒消了些,隨後卻被巨大委屈包裹,“那有什麼用?你萬一也跟別人好上了怎麼辦?秋姐以前也說會一直管我的。”
雪冥嘴角的血,紅豔豔地紮眼睛,他卻完全不做理會。
原本他的肌膚就白皙勝雪,現下這般,襯得他的皮膚更是白得發光。
隻是那雙眼睛,更亮。
就像是映照在雪地上的圓月,不再考慮時辰,不去考慮季節。拋開一切。就是要在今日亮到極致,亮到讓所有人都記住這一天。
亮到,讓自己最在意的人,永世不忘。
雪冥手指攥緊,覺得這些酒是白喝了,勇氣不增反減。
但他仍舊是朝著往少年的方向靠近幾分,認真地對上他的雙眼。
那雙眼睛,有委屈,有失落,有難過,有內疚,還有……期待。
他輕輕一笑,笑容風華絕代,比平日裏的任何一個笑容都好看,專注地望著眼前的人。
酒意褪去,眼眸清明,字字清晰入耳。
“那你聽好,此生,唯你。”
此生,唯你。
隻四字,卻如同烙印烙在少年心頭,化去一切憤怒和委屈。
“你,你說什麼?”
雪冥笑,“隻你一人,常伴我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