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牧野最近的守衛哆哆嗦嗦地開口:“回牧野少爺的話,雪主大人乃我北雪最聰明的人,地位至高尊貴,您……您別說我們了,就連先前的北雪皇帝,都不敢與雪主同桌共飲。您,您還是饒了我們吧。”
雪冥看著少年不敢置信的側臉,笑容加深一分。他倒是不知在這少年心裏,他是如此好相處之人。
“有這麼嚇人麼?不也是兩個胳膊兩條腿,你們膽子是不是太小了?”牧野仍舊是無法理解。
那守衛都要哭了,哪裏是他們膽小,分明是雪主積威太重,即便他現在含笑而坐,也無殺意,那雪主在北雪人心中留下的可怕印象是沒辦法磨滅的。
他們本能的就會害怕,即便雪主現在笑著對他們說別怕,他們也隻會覺得自己估計馬上就要死了。
牧野不懂這種感覺,他跟著景鬱別的沒學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氣是學了個十成十。
“行了行了,你這副樣子,搞得好像大雪球多可怕一樣。他一點都不可怕,他是個很好的人,你們可記住了?”牧野認真強調。
十九個守衛麵麵相覷,不敢說話,最後蚊子一般應了聲,“是,記下了。”
牧野又問:“那你們還害怕他嗎?”
守衛們閉著眼睛回答:“不怕了。”
牧野:“……”
雪冥輕笑出聲,聲音悅耳動聽,如清泉石上流,穿堂過鈴風。
牧野回眸看他,呆了一下,然後身體猛得往前,把雪冥擋住,開始攆人,“走走走,趕緊都走,不跟你們喝了。”
話音剛落,十九個人跑得飛快,很快就沒了影子,甚至不知道哪位英雄,還把大門給關上了。
牧野幽怨地瞅了眼雪冥,“你笑什麼?”
他現在越來越看不得雪冥笑,以前隻覺得大雪球笑起來好看,現在……雪冥一笑,他這心就跟被人拽了一下似的,跳得飛快。
雪冥挑了挑眉,“不許我笑?那你告訴我,為何突然來皇宮喝酒,還找這麼多人作陪?”
牧野怎麼敢說自己原本是打算把自己灌醉,然後假裝跟別人親近,再趁著雪冥發火之時,酒壯人膽,逼他把話說清楚。
現在人都沒了,他的計劃都破滅了,再承認不是傻嗎?
他傲嬌的哼了一聲,“我本來是來偷酒的,結果他們好像對我闖進來一點反應也沒有。索性就留下來喝個痛快,自己喝多沒勁,就找他們陪我了。”
“那本尊可能陪你?”雪冥舉起酒杯。
牧野側了側身子,麵向他,叉著腿,手臂搭著膝蓋,“你又喝不盡興,每次都隻喝三杯就停下。”
從醉酒幾次後,雪冥再跟他喝酒就開始克製了,每次都隻淺酌,生怕自己喝多。
雪冥把酒杯塞到牧野手上,“今夜不醉不歸,你要盡興,我陪你。”
牧野眼睛亮了,“好啊。”
他舉起酒杯與雪冥輕碰,“不醉不歸!”
杯酒各進肚裏,遮去了各自的眼神。
隻有清酒映照著各懷心思的眸子。
一個高深莫測,一個狡黠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