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冥垂眸盯著少年,眼眸微眯,問他,“你說什麼?”
牧野嘖了一聲,“我說美人兒,你怎麼耳聾啊,我幫你治治。”
他湊近雪冥,卻因為個子問題,碰不到他的耳朵,頓時黑臉,“你矮一點!”
這回,輪到雪冥翻身了,無奈地低下頭。
牧野湊近他的耳朵,吹了口氣,美其名曰,“給你通通耳朵。”
雪冥拳頭倏地握緊,滿眼的不敢置信。
這幾日,他已習慣了牧野突發興致的調戲,就是沒想到這人膽子是越來越大。
牧野嘴角揚著壞笑,眼裏的挑釁意味十足。
雪冥心底的火也被勾了出來,盯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牧野很是坦然,“知道。”
雪冥胸口微微起伏,“若是被天下人知道,會恥笑於你。”
牧野蠻橫著,“你怕?”
雪冥:“除了你,本尊怕過誰?”
牧野:“那我也不怕。”
那層窗戶紙搖搖欲墜,可偏偏就是沒人主動戳破。
一個權衡思量,一個大膽無畏,可是非要別人主動。
似乎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那白狐狸突然從房頂上竄出,重重砸在牧野後背。
隨後滾了一圈,消失在了雪地中。
而它這一砸,牧野和雪冥都沒料到,牧野一下被推向雪冥,而雪冥因為低著頭,身體不穩,猝不及防也被推倒。
兩個人,麵麵相覷,齊齊心火橫生。
牧野抿了抿唇,“你你你,你別動,我起來,你……克製一下。”
雪冥臉紅得滴血,頭轉到一邊,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突然就……
牧野很快起身,糾結的看了雪冥一眼,飛快地跑進房間,猛得關上房門,大口喘氣。
他真是要瘋了。
剛剛雪冥被推倒躺在地上的樣子,怎麼比他穿女子衣服還要好看。那模樣,牧野咬住嘴唇,別說他,來個女人也招架不住!
他一遍一遍的深呼吸,最終還是破功,在心裏罵雪冥。
怎麼就這麼能忍,他都暗示得那麼明顯了。
這一夜,兩個人許久以來的第一次分開睡覺,卻都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雪冥披著狐裘站在窗邊,盯著漫天飄雪,心頭複雜的情緒幾乎要淹沒自己。
又擔憂又煩惱,此刻的他,不像個二十五歲的沉穩男人,倒比牧野還像個毛頭小子。
焦躁了一會,他忽而鬆快的笑了。
從前的日子充滿著黑暗與仇恨,他對感情最是不屑一顧,無親無友,人世浮萍。
可如今,竟能因為這樣的事煩惱,或許,是另一種人生圓滿。
有時候,便是煩惱,似乎也會讓人心裏快樂。
沒有人能比他更有耐心,方才還是嚇著他了,再等等吧。
這方心頭釋然的看雪景。
那方的少年,就差拆房子了,屋裏的桌子椅子被他當作人一樣猛得搖晃,然後又抓住啊的一聲掰成兩半。
就像暴走的小獸,急需一個發泄的出口,可偏偏又找不到,憋得不行。
牧野把屋裏除床之外的最後一個用具拆成一塊塊的木頭之後,終於下定決心,必須來一劑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