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沒發覺一樣,仰麵倒在圓桌上,雙腿懸空,晃蕩晃蕩的。
“大雪球,你以後別這樣行嗎?不管怎麼樣,你別躲著我,我都有點想你了。”
牧野望著藏花閣的房頂,他早就知道一旦他在藏花閣的消息傳開,雪冥一定會來。
他喜歡這種篤定成真的感覺。
兩條腿就在雪冥身側,明明光線昏暗得也看不清什麼,可偏偏就是晃得他眼暈。
手一伸,準確無誤的握住牧野的小腿,“別動。”
牧野聽話的不動了,低頭看雪冥,隨後把酒壺和酒杯推過去,“給爺倒杯酒。”
這天底下,敢這麼跟雪主說話的,也就是這麼一位了。
換個人,即便是景鬱,也隻有等著雪冥甩手走人的份。
雪冥倒了杯酒,卻沒給他,自己喝下,隨後又倒了一杯,又喝下。
一杯杯下肚,一次沒給牧野。
牧野發現了,坐起身,饒有興味地看著雪冥獨自飲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了許久。
忽然,手上被塞了一杯酒,雪冥眼眸盛著酒意,看著他,“最後一杯,以後不許大清早的飲酒作樂。”
牧野接過酒杯,嘴角的笑容剛剛燦爛,就一下僵住,耳邊傳來雪冥的聲音,“否則本尊三日就能讓藏花閣從東禹消失。”
牧野:“……”
他憤憤地一口吞下酒,咬牙威脅,“你讓藏花閣消失,我就消失,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你敢!”雪冥拍桌而起,罕見的動了真怒,“別逼本尊派人盯著你。”
牧野皺眉,“你怎麼這麼暴躁?”
他才不想再跟雪冥吵架,可剛剛那話,似乎不知為何觸怒了雪冥。
牧野眼珠子一轉,猛得捂住胸口,栽楞著身子往雪冥身上倒,“好疼,啊,好疼。”
雪冥臉色一變,把人扶住,“怎麼了怎麼了?哪裏疼?”
牧野難受地皺著眉,指著胸口,“這疼。小流子說酒喝多了,心口就會時不時的疼,我大概……大概要死了。”
“不許胡說。”
雪冥一手攬住牧野的肩膀,固定住他的身體不倒,一手把脈,眉心緊皺,“看不出什麼問題,興許就是酒喝多了,先去休息。”
牧野弱如扶柳,路都走不穩了,雪冥隻得半扶半抱,拖著人往後院走去。
“你房間在哪?”雪冥問,
牧野手指本能地指向一個方向,忽而又收了回來,柔弱萬分,“我……我離開太久了,藏花閣的生意有越來越好,秋姐和紫影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女子,我的房間被占了。”
“那你這一月都住在什麼地方?”雪冥的聲音明顯帶了怒氣。
牧野悠悠歎息,捂著胸口,“就在剛才那,喝酒喝多了,隨便找個地方就睡了。反正……也沒有住的地方,在哪睡都一樣。”
“怎會?你的兩個姐姐,她們……”
牧野打斷雪冥的話,“先前秋姐跟我說了我的房間被占一事,那時你說你買了個院子,要與我同住,我便跟秋姐說不用準備我的房間。
秋姐最近忙著生意,也不知我的事,她恐怕以為我住你那裏的,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就,無家可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