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嘴角上揚著,閉上了眼睛。
他說過,他是有心的,所以,雪冥有多了解他,他也一樣有多了解雪冥。
欺負他年紀小。
可他跟小阿菱那死丫頭可不一樣,那死丫頭一輩子在南疆待著,老堯頭親閨女似的寵著她,她自然兩眼一抹黑,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但是他,自小記著仇恨,在百煉宮折磨一般長大,夢欲樓刺殺皇室貴胄的任務,沒有他不敢接的。
沒心沒肺的人,可當不了那樓主。
也隻有這人天天把他當小孩子,就連他景兄都不會把他當成小孩子。
“哼。”牧野鼻翼輕輕一動,瞅著某人僵硬著身體,不動聲色地慢慢背過身去。
他等不了年歲變大,就隻能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
指尖卷著一縷白發,他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少年是真被寵壞了。
與此同時另一張床上,景鬱頭發散亂,發釵落了一地,嫁衣紅袍也散落一地,才把南隕城弄上床。
這人喝多了沉得要命。
而且一點都不克製,壓著她就親,她身上穿金戴銀的根本反抗不動。
好說歹說,打架一樣,才把人摁到床上。
結果就是,屋裏一片狼藉。
而床上的男人,還在直勾勾地盯著她,“小七,你好美。”
景鬱:“……”
她試探著走過去,剛靠近,手腕就被抓住,人再次被壓住。
景鬱絕望的望著床頂,這是今夜的第五次了。
這男人除了這個動作就沒別的了是吧。
“南隕城,你壓著你娃了。”
嗯,這也是她今晚第五次說這話了。隻有這句話,能讓南隕城鬆開她。
不過顯然,這句話也不好使了。
她身上的男人微微側身,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裏,“小七,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自銀山中知你是女子,我便想好要娶你進門。”
景鬱推了推他,推不動,也折騰累了,拉過被子搭在南隕城身上,“南隕城,好歹現在也是九州王了,能不能別像個孩子似的。”
頸邊突然被啄了一口,男人起身,眸色暗沉,“小七,小孩子可不會這樣……”
下一秒,景鬱忍不住爆粗口,“靠,你……嘶!”
再一會,房間內便安靜下來,過了會卻又再次吵鬧,也不知兩個人是怎麼能如此吵鬧,音律和諧,一高一低,完美演奏。
無人得見,唯有那大紅蠟燭,見證著一切。
紅被衾暖,柔順絲滑,汗珠滴落其中,很快就消失,完全不影響什麼。
木床材質很好,可醉酒之人太過放縱,搖搖晃晃,吱吱呀呀,連燭火都晃暈了,身影照在牆上,明明滅滅,隱約隻能看到,有情人從此夫妻一體,身.心相.連,交頸相纏。
這一夜,整個九州清風明月,夜風習習,雖冬日寒冷,卻能得屋瓦蓋頭,盆火暖身,人人莫不談論這一場盛世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