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拳頭倏地握緊,指節泛白。
她很難不多想,青紹寧早就知道她會護著那一千名女子的性命,故意把她逼到左右為難的位置。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青紹寧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
景鬱一拳頭錘在樹幹上,帶起樹葉一陣顫抖。
她好久沒吃過這種暗虧了。
無聲無息間就被設計了。
可現在她還不確定的是,到底是自己已經露餡了,還是一切隻是青紹寧的心血來潮。
她更傾向於前者,可是想不通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就連最簡單的試探都沒有,直接就看穿她了?
不可能,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臥底,不可能出錯。
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景鬱頭都要炸了。
隻能先回去跟南隕城和雪冥商量商量,看看他們有沒有好的想法。
另外一邊,青紹寧正躺在軟榻上,細細地把玩金鈴。
他越看越滿意,“不愧是流傳千年的玩意,真不錯。”
這時,一個下人端著一個血淋淋地東西走了進來,“稟告城主,膳食已備好。”
青紹寧看了眼那東西,點頭,“嗯,用膳吧。”
那下人應了聲是,然後將托盤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動作熟練的片下一片片暗紅色的薄片。
離近了看,那薄片上還氤氳著熱氣。
很快,一個盤子裏就盛滿了薄片,下人端著盤子跪在青紹寧身側,一手拿著筷子,恭敬的喂食。
如果景鬱在這,一定能認出來,那托盤之上暗紅色的東西,是心髒。
一顆剛剛取出,冒著熱氣,還在跳動的心髒。
隻是,被片了這麼久,已經停止了跳動,看著跟一攤爛肉一樣。
事實上,青紹寧每次也隻吃這麼一盤,剩下的部分確實也隻能當爛肉處理。
青紹寧看著金鈴,越看越滿意,隻是他手腕太粗,怎麼也戴不上。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我都說了,隻要是我青紹寧想要做到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青紹寧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霧月那個蠢丫頭拚了老命想要金鈴,想要人家的血脈,結果什麼都沒得到就死了,嘖嘖……太蠢了。
要想對付殺手之王那樣的強者,必須得動腦子。硬碰硬,就算碰過了,也會頭破血流,最後說不準被別人撿了漏。”
“殺手之王,也就是身手好吧,智商方麵跟我比,還是差了點。”
青紹寧想到什麼,一下笑出聲,“景鬱啊景鬱,為了你,我可是費盡了心思,才把你騙上山。
南隕城確實該死,但是我已經不是十四年前那個一無所有的我,我會怕他?嗬……我的真正目的是你啊,從頭到尾……都是你。”
青紹寧舔了舔嘴邊殘留的血跡,揮了揮手,示意下人離開。
寂靜空蕩的房間裏,回蕩著他低低的囈語,“南疆金鈴,可禦萬獸,臣山鬼。金鈴之氣,蕩滌濁世。金鈴之主,得天地萬物之靈供,可延壽續命,山川河流皆聽號令,草木走獸皆順其意。”
大概誰也沒想到,青凰山曾經是南疆的禁地,可是裏麵又沒什麼重要東西,加之山勢陡峭,後來就沒人來了。
所以南疆後人也不知道,這裏遺留了關於南疆金鈴最全麵、最完整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