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流麟不由得後背挺直,一下回到了以前被支配的時光。
在景鬱還會帶人出任務的時候,會給他們每個人細分任務,最後總會問一句:有問題嗎?
沒人敢回答有問題,否則當場就會被拋棄。
質疑老大,死路一條。
那時候,他老大是真特娘的霸道啊。
可現在,流麟仰天長歎,真特娘的像個小姑娘啊。
要不是怕被打,他真想逗逗老大。
流麟望著樹上的景鬱,心底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逗是不敢逗,但是他可以迂回的試探一下老大現在對他的容忍度。
於是,他問道:“老大,我保護南隕城,你幹什麼啊?”
景鬱看下來,語氣意味不明,“你在問我的任務內容?”
流麟一瞬間冷汗就冒出來了,“沒有,不敢,口誤!”
他就不該指望老大的脾氣有什麼變化!
什麼小姑娘,都是假象!都是老大為了吊男人裝出來的!
在他這裏,老大還是霸道得不講理!
景鬱看著流麟,目光平靜而淡漠,仿佛變回了過去的自己,無心無情。
就在流麟以為景鬱這回無論如何都會暴揍他一頓的時候,景鬱突然道:“你從花浪那裏得的稀有花種,等之後回東禹,給我種在七王爺府的院子裏,林風會照料。”
流麟一愣,“老大你喜歡啊?那直接住花寧國唄。我都處理幹淨了,現在花都是安全的。”
景鬱沒說話,不是她喜歡,是那座府邸原來的主人喜歡。
她想起自己初來時,第一個接觸到的,是原主景鬱的手劄,上麵記著她每天的心情。
那時剛來,她是不想活的,她隻會殺人,手上沾滿鮮血,活著也是個禍害。
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給她指出了希望。
那個姑娘,她成天被關在七王爺府,身體瘦弱,精力不濟,沒日沒夜的做噩夢。
可是她的手劄中,卻是用歡快的語氣說著自己種的花很漂亮,隻字不提自己噩夢纏身,無人關心。
她寫著:小七,要好好活下去,不然那些花花就沒有人照顧了,要努力活下去,就算這些花謝了,也還有別的花草需要你喔,不要害怕,噩夢而已,不要一直想喔。
還有無數這樣的話:今天是我的生辰,夜間有曇花開放,真開心。它們需要我的照顧,我不可以生病,要多吃一點小七。
透過那些記憶的文字,她仿佛看見另一個靈魂,跟她截然相反的靈魂,美好幹淨的靈魂。
而她,肮髒邪惡,把人家的花都養死了,除了會殺人,一無是處。
但是,卻是她給了她一些活著的希望。
她想,她得替她活下去。
她害怕的東西,她不怕。她做不到的事,她可以做到。
於是,她倔強的隻穿紅衣,因為那個姑娘終生愛紅裝卻沒有穿過一次。
現在,她又可以還她滿院花香了。
希望她喜歡。
這一次,她隻能一意孤行。
靈魂之說太玄乎,她摸不準。
要是她死了,她回來。現在的南隕城也是不會傷害她的。
她在心裏默默道:“這次,別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