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選疆主,凶煞過甚,之存在,對於南疆來說就是災難。你的存在,對於南疆萬民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聽聞疆主為東禹王爺時,也曾為民出頭。現如今輪到南疆子民,疆主就不能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嗎?
而且疆主你離開南疆還可以做攝政王妃,也是萬人之上,何必一定要在南疆這偏僻地方坐王座。南疆給你帶不來任何好處,疆主可仔細想想。”
景鬱這才正眼看方老,不錯啊。
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從個人得失到天下大義,給她理得明明白白的。
可,講道理的人,一般都有一個特點,總是會模糊重點。
所以她最不愛講道理。
“這位不知道是誰的老同誌,你好像有一件事沒有提。留下南疆血脈,從你嘴裏說出來似乎是我留一滴血那麼簡單的事。”
方老麵不改色,“疆主因著血脈傳承,才能得青鱗巨蟒與血蠱蛇,為南疆留下一個孩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這話一出,景鬱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很好。”
她舔了舔嘴唇,以為自己會暴戾難忍,卻發現沒有。
她現在很平靜,甚至有心思跟他們玩一玩。
“偷換概念這一套玩得挺溜啊,霧家死,是他們該死。依家一族之死,我自會給他們一個交代。至於你們,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景鬱笑著看虞狸和方老,“那是因為你們這幾大家族早就壞透了,惶惶不可終日的,是你們,而不是南疆萬民。
不要把你們歸到本座子民中來,本尊沒有你們這樣的子民。
什麼十大家族?嗬……把控著南疆最重要的經濟,卻要百姓為你們做針線苦力才能糊口。”
景鬱理了理裙擺,“方才你也說了,我呢,做了一段時間的王爺。治國之道不太懂,但從我們攝政王身上學了一句話。
若一國之治中,百姓要為了糊口而拚命,那是統治者之罪!
現如今,我做了南疆的統治者,這罪我可以擔。但我不是你們,有錯不改,抵死不認,推卸責任。
你們的管理讓南疆百姓為了吃飽飯而奔波不停,辛苦生活。現在你們覺得日子不好過,那就對了。
你們日子不好過了,百姓的日子才好過,懂嗎?”
女子紅衣黑發,身板挺直,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上位者之風。
話語中是國,是民。
她,再也不是那個心中隻有自我的景鬱。
她是七王爺,是南疆疆主。
有萬民崇敬,便得為萬民做事。
流麟驚呆了,眼珠子幾乎粘在了景鬱身上。
他老大居然講道理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還是治國之道,好高端的樣子。
流麟想起被自己暴力治國的蓬海國,縮了縮脖子,他回去就改。
牧野興奮地握著拳頭,“我景兄好帥氣!”
雪冥莞爾,滿眼欣賞,“倒是出乎意料。”
唯南隕城,目光灼灼地盯著景鬱的背影,一言不發。
那夜,情深之時,他曾諾:日後,隻護她。
他已護國太久,以後隻想為自己而活。
他的小七是那麼答的:南隕城,你護國,我護你。你若護我,我便替你護國。你不必選擇,不必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