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隕城不動聲色地接過景鬱懷裏的花,放到一旁,“攝政王府後院都空著,等回去我陪你一起種,總能種活。”
景鬱笑,“好啊。”
牧野咬牙,“無恥!不跟你們玩了!”
他從懷裏拿出一朵藍色的花,花很小,花瓣也很小,隻有五片。中間是黃色的花蕊,邊緣蔓延出一條條白色的線,連接著花瓣。
簡單,卻好看。
牧野把花遞給正在盛菜的雪冥,“大雪球,送給你的!”
雪冥挑了挑眉,把菜放下,接過花,指尖在花莖上輕輕摩挲,“有何寓意?”
牧野大咧咧地,“還能有什麼寓意?蠢侍衛怎麼說來著?代表永固的友誼!咱倆這關係,必須得是這個。”
說完,偷吃了一塊剛出鍋的肉片,又隨意扔給南隕城一枝花,傲嬌冷哼,“給你的。”
南隕城才是真的驚訝,還未說話,牧野就凶巴巴地瞪他,“蠢侍衛說這花代表相愛的人,哼!便宜你了,你可以送給我景兄!”
南隕城順手就把花別在了景鬱後腦的發結上,一枝花上有三五朵紫色的小花,戴在黑發間,襯得景鬱更加的冰肌玉骨,明眸皓齒。
“多謝。”
南隕城掃了眼雪冥放到懷裏的藍色小花,隻是微微勾唇,卻被牧野敏銳的察覺,氣急敗壞得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看什麼?不能送給男人花啊?!”
雪冥彎了彎唇,“確實無規定說不可送男人花。”
南隕城挑眉,“本王並未說別的,你們兩人急什麼?”
牧野更加氣急敗壞,“關你屁事!”
說完,把一盤盤新鮮的菜推到景鬱麵前,又到到她左邊,“景兄,我們吃飯!”
不得不說,雪冥這種靠著自學就能將醫術學個七七八八的天才,學廚藝真的是信手拈來。
這才是第二次,味道比剛剛還要好上許多,吃得景鬱不住地比大拇指。
夜很黑,風也很大,禦膳房中的昏黃燭火,卻透著暖意,時而傳來幾聲低語輕笑。
有調皮的風鑽進膳房中,想要偷聽,卻也隻能在幾人腳邊打轉,微微晃動衣擺。
吃飽了,也不知林風是受誰的差遣,竟然還搬來幾壇子杏花酒。
離開時,景鬱順便讓他把花帶回去好好放著,必須要她睜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聽得牧野美滋滋地。
沒人注意到,在景鬱剛剛觸碰過的花莖處,有一點血跡,很少。是她手指上的傷口不小心碰到。
而那沾了血跡的花,似乎比方才牧野送來時,鮮豔了幾分。
上一次四個人一起喝酒還是在東營的時候,那時雪冥與牧野各懷心事,都以為自己已半步入了黃泉。
從未想過還有下一次。
雪冥和牧野默契地碰了碰酒碗,隻對視一笑,沒有說話。
他們心中都知道彼此想說什麼:敬絕處逢生,敬餘生還長,敬……眼前人仍是身旁人。
前三碗酒,幾人都不曾說什麼。
雪冥與南隕城碰碗,甫一對視便移開。
酒碗飲空,雪冥忽而出聲,“從東禹到南疆,如今七王爺之名聲地位是越發的高,不知攝政王日後該以何聘禮求娶?”
南隕城眯著眼看他,便聽雪冥悠悠道:“巫師婆婆說我母親與景鬱母妃有兒時情誼,本尊如今,怎麼算也是有七王爺兄長的輩分,攝政王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