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在緊張呢。
眼前的眸光清亮得像黑暗中的明月,他無數次夜晚無法入眠時望月,隻覺冷寂荒涼。
而今,那明月中有擔憂、有心疼,還有同仇敵愾,甚至……還有一抹自責。
無論何種情緒,於他而言,都是溫暖。
他把自己的過往遺忘了,是因為他處理不了那些情緒。
現在那些過往又纏繞回來,而這一次,他身邊有了她。
南隕城忽而低笑,若是她在,管那些過往情緒如何複雜纏繞,她定然是一把刀斬斷,還會不屑一顧地說:爺的人也敢動。
“南隕城,你笑個……”
屁字還沒出聲,景鬱想到自己已經自封了專業的心理治療師,為了專業度,她立刻改口,“你笑起來真好看。”
雪冥遣走了雪衛,抿了口茶,一旁小牧野低低嘀咕,“難怪弄個鍾逸聞都弄了老半天,原來是吃過虧啊。”
鍾逸聞是老丞相,手下門生無數,貿然除掉,定會引發動蕩。
雪冥以為牧野對治理國家感興趣,提點了一句,“不僅如此,還有外患。鍾逸聞與敵國合作,不知其籌碼,若是影響國之根本,動蕩是輕,屠傷百姓是重,還有……”
牧野打斷他,“什麼什麼什麼?聽不懂。”
他衝南隕城的方向努努嘴,“看他,眼珠子都快沾我景兄身上了。”
雪冥歎息,看了眼堯滄。
他們幾人自是不需要什麼證明,他與景鬱持相同看法。
看一個人,有時候親眼所見都未必為真,該信的是自己的感受。
又或者,是自己的選擇。
即便南隕城真是心狠手辣,可他帶南家軍解他圍困。無論如何,他也定會站在南隕城這一邊。
忠義難兩全。
他選擇了義,而慶幸的是,南隕城沒有讓他們丟了忠。
這些證據,他是查給堯滄看的。
這個大祭師看著不聲不響,實則把景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
到時候再生出些事端,他可不願意看景鬱發瘋。
堯滄不言不語,小阿菱在一旁勸他,“老頭兒,我勸你別惹阿姐。姐夫這不挺好的嗎?他總歸沒有傷害阿姐。”
堯滄瞪她,“你懂個屁!”
他擔心的不是南隕城曾經做過什麼,他擔心的是,現在的南隕城能不能控製住自己。
景鬱的性子本就強勢霸道,南隕城好歹曾經也是戰神,掌一方軍隊。
他的強勢不比景鬱少。
兩個強勢的人湊到一起,還得了?
小阿菱被訓,不滿地撇嘴,小聲嘀咕,“阿姐說的對,就該給你找個媳婦兒!”
過了會,堯滄用法杖狠狠敲了兩下地麵,“我去看看外麵情況如何。那些來南疆尋仇之人來路不明,等我查清你們再去應對。”
他瞪著景鬱,“特別是你!敢擅自行動,我打斷你的腿!”
景鬱眼睛一瞪,剛要回懟,忽然眨巴了下眼睛,柔弱地撲到南隕城的懷裏哭唧唧,“南隕城,他要打斷我的腿。”
南隕城還未說話,堯滄就氣衝衝地走了。
隱約聽到又在嘴裏念叨阿瑤兩個字。
堯滄一走,景鬱就把刀往腰後一別,“小牧野,走!看看外麵是什麼妖魔鬼怪作祟。”
“好嘞景兄!”牧野大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