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手腳都搭在雪冥身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年。
這幾日,心裏壓著事,又委屈又生氣又擔心,情緒與身體都緊繃到了極致。
這會才是真正安下心來。
雪冥輕歎,“怎地睡個覺也不老實?”
這一翻身,被子全被壓在身下。
屋內雖燃著爐火,可此時已近秋末,正是秋風冷瑟之時。
雪冥握著牧野的手腕,一點點挪開,也不去強拉他身下的被子,自己脫下外衣蓋在牧野身上。
蓋好外衣,正當雪冥準備起身下床時,手指忽然被抓住。
牧野揉著眼睛起身,“大雪球,你醒了?”
過了會,他像是想到什麼,驚得一下清醒,問道:“可有哪裏不舒服?景兄說要是醒來身體哪裏不對勁,要與他說。”
雪冥視線下垂,落在手上。
許是距離問題,牧野順手一抓,隻能夠到他的手指。
少年手指發燙,與他冰涼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指尖正摁在他的掌心處。
雪冥縮回手,眼神有些不自然,聲音低沉,“已無礙了。”
牧野見他要走,抱著被子往床邊蹭,“你要去哪?”
“處理些事,你安心睡便是。”
“我不安心,你能有何事?那北雪國主已被小爺教訓了,如今定然在皇宮裏度日如年,還有何事需你操心?你陪著我睡!”
牧野仗著雪冥心有愧疚,霸道起來,把人往軟榻上拽。
這一拽,把雪冥的中衣扯開,露出精壯的胸膛。
雪冥很瘦,可終究是習武之人,身上肌肉塊塊硬實。
牧野看到,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心裏開始嘀咕:還覺著大雪球瘦弱,怎地身體比他還健壯些,他身上的肌肉都沒這麼硬實。
雪冥倒是不以為意,任牧野拉著,察覺牧野情緒有變,低聲問:“怎麼了?”
牧野搖頭,開口:“你陪我睡會唄,等會你要做什麼,小爺陪你去就是了。”
雪冥歎息,終究是個孩子。
睡覺還需人陪著。
他重新躺回去,“睡吧,本尊不走。”
牧野靠著他臂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雪冥仰頭望著房頂,感受著肩頭的重量,身體也一點點放鬆,眼睛微微闔起。
睡著前,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且依著他吧。
一連好多日的操勞奔波,無論是景鬱南隕城,還是雪冥牧野,身心都極致疲累,恨不得睡個天昏地暗。
這一覺睡下去,又是一天一夜。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整個雪主殿都是景鬱和牧野嚷嚷著好餓的聲音。
“景兄……南隕城呢?他不是天天粘著你的嗎?”牧野捂著肚子問。
景鬱也像是抽幹了所有力氣一樣,臉貼在桌麵上,有氣無力地,“鬼知道呢,醒來就不見了。”
她摸了摸胸口,不就摸一下,居然把南隕城嚇跑了。
她小聲嘀咕,“下次再讓他摸一下試試,哪有這麼嚇人。”
正進門的南隕城腳步一頓,景鬱的聲音再小,以他的耳力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眼神一瞬間變暗,控製不住地回想。
即便都過了一日,手掌的觸感仍舊無法消散。
“誒,南隕城!你回來了?有吃的嗎?好餓。”
牧野跟著道:“小爺也餓。”
南隕城走向景鬱,掃了眼牧野,冷聲道:“餓了找本王作甚,雪主已在皇宮候著了。”
說完,立刻轉了語調,聲音放柔,摸了摸景鬱的腦袋,“可還能走?皇宮備了宴席,要抱嗎?”
牧野嫌棄地冷哼,“真沒看出來,還有兩副麵孔呢!”
他氣哼哼地甩袖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