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聲更近。
為首的是兩隻吊額大虎,身後跟著無數的猛獸。
鈴音仍舊在響,此時響得愈發厲害,仿佛在下什麼命令。
景鬱大概知道會發生什麼,命令戚崇,“帶東禹軍退開,此為軍令。”
“是!”戚崇咬牙,迅速召集東禹軍退到兩旁。
景鬱身前一片空蕩,隨時會被敵人攻擊。
她卻揚聲喊:“大白!”
聽到她的聲音,兩隻老虎奔跑得愈發歡快,後麵的小老虎都快跟不上了。
行至景鬱跟前,鈴音更加響,就連雷聲都不曾蓋住。
終於,鈴音停下。
百獸匍匐於地,嘴裏發出嗚嗚地聲音,場麵壯觀。
整個戰場,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景鬱身上。
身側巨蟒環繞,她絲毫不懼,淡定如常。
身周百獸叩拜,猛獸眾多,遍布整個戰場。
從未見過如此的場麵,離墨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景鬱坦然接受著百獸朝拜,一身紅衣立於沙場,天邊劃過白光,閃電懾人。隨即轟隆一聲巨響,雷聲大作。
暴雨欲來的天空下,風吹得愈發的狂亂。
百獸四肢匍匐,以景鬱為中心,跪拜一地,猶如神跡。
而它們所聽令的主人,邪佞張揚,紅唇微張,“這回,才真正是我的主場。”
景鬱勾了勾唇,足上發力,竄上大白的後背,以百獸之王為坐騎,號令百獸。
“給我殺!一個不留!”
她盯著樂榆,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就憑你,也想取代南隕城?你,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樂榆比其他人更快回神,臉色陰鬱,“七王爺,你不知道嗎?南隕城死了。我,跟一個死人比什麼?”
刹那間,虎嘯狼嚎。
原本人與人之間的戰爭,如今,變成了人與獸的戰爭。
而且,是單方麵的屠殺。
東禹數萬將士,北淵數萬將士,就看著西榆軍被一隻隻巨大的猛獸撕咬。
仿佛整個九州山林的猛獸,都出現在了這裏。
而景鬱,麵無表情地坐在老虎背上,身上的血染紅了老虎潔白的身軀,帶著一絲詭異。
這群猛獸,原本歸於山林,遠離人群。
而今,卻被景鬱帶進了人間鬥爭,染上鮮血。
慘叫聲不絕於耳,北淵軍個個後怕不已,膽戰心驚地看著景鬱的背影。
方才,他們若是不退,如今被咬掉手腳的人,就是他們了。
明明是慘烈的煉獄,景鬱卻像是在欣賞什麼美景一樣,嘴角噙著笑。
大白一隻腳,踩著樂榆的胸口,尖銳的利牙對準他的脖子,隻要景鬱一聲令下,就會立刻將他咬死。
景鬱昂著下巴看樂榆,眼底皆是不屑,“南隕城若死,我就要你整個西榆陪葬!樂榆,牧野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如今你還敢聯合北淵雲靈攻打東禹,你真以為我沒脾氣嗎?”
無人敢靠近景鬱,隻遠遠地看著她。
紅衣白虎,黑眸黑發。
“姐姐。”樂榆嘴裏不停湧出鮮血,“你就這麼喜歡南隕城嗎?你忘了,我告訴過你的,他遲早會死的,有人遲早會取他性命!”
景鬱眸子泛著冰冷的光澤,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是嗎?很可惜,你看不到了。”
耳邊慘叫聲不斷,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地麵。
樂榆卻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兵,目光灼灼地盯著景鬱,“姐姐。你,到底是誰?”
景鬱勾唇,聲音冰冷,“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