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上戰場,不過是以卵擊石。
她說這麼多,同意他們亂來,並沒打算真的要他們上戰場。
不過是要他們記住,記住是誰在犧牲,記住是誰在保護他們。
東營的將士遭受不公平待遇太久,以後,或許能好一些。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
嘴裏還殘留著糖果的味道,景鬱舔了舔嘴唇。
南隕城,這下,我可不止是為你守城了。
這就是南隕城護著的國,這就是南家光輝下影響著的一輩青年。
挺不錯。
她曾見過人性的肮髒和自私,如今,也見到了人性的光輝和至誠。
離詩詩願以死逼迫北淵退兵。
姬冰倩願以身殉東禹。
東營將士個個堅定,百姓中也有英勇之士,她有什麼資格棄城?
她是自私,為了活著,她可以不擇手段。
可是現在,在這個時代。
有的東西,變了。
一種名為家國大義地信念,在她心底生根,迫使著她去做這些事。
也讓她意識到,有的東西,比性命更重要。
“南隕城,我有點想你。”
此時,南隕城已在殺陣中困了兩天兩夜。
無乾子傾盡畢生所學改的殺陣,環環相扣,生門暗藏死門,死中求生。
才破了不到一半的陣法,南隕城已身受重傷,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血幹了一層又一層。
本來以他的能力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他太了解自己的師父,隻要慢慢地循著規律,必定能破陣。
可他太著急了,一旦找到解法,就是粗暴地破陣,導致自己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小七,等我。”南隕城撐著劍往前,再次進入陣法。
舒芯如此大費周折,景鬱那方必定也遇到了麻煩。
他必須盡快趕回去。
他甚至,不想浪費時間殺舒芯。
一刻都不能耽擱。
他的小七,一定在等他。
南隕城自來行事,從不後悔。
可如今,心頭第一次,生出了後悔的情緒。
他不該離開她的。
破開一陣,南隕城再次口吐鮮血,在原地歇息半刻,再次衝進陣法。
隻要一層層破解陣法,他就能離開大蒼山。
另一邊,景鬱將將睡下,卻聽到了出戰的號角聲。
她猛得驚醒,一邊穿衣,一邊上城牆,“出什麼事了?”
“王爺。”林風道:“戚將軍帶兵出城應戰了。”
“原因。”
“他們在攻城,投石機砸在城牆上,不應戰不行。”
景鬱匆忙上城牆,隻這麼一會功夫,城牆上被石頭砸得一片狼藉,許多士兵都被砸成重傷。
下方,樂榆似乎是看見她了,以內力傳音,“七王爺,你來了。”
他故意讓景鬱聽見他下令的聲音,“停止投石,莫要傷到七王爺。”
景鬱手指動了動,眼底閃過凶戾。
若有槍,她一定一槍崩了他!
戚崇帶了三萬兵出去應戰,可敵方,是十萬。
而且,全部都是樂榆的私軍。
樂榆望著城牆上,自言自語,“姐姐,我等不及了。今夜,該是你我洞房花燭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