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去與離詩詩一輛馬車。
最多在快到皇宮時,他先行下車步行,也不會有人議論。
四人許久不曾同行,倒是比之前還要和諧。
牧野與雪冥挨著坐,也不擠來擠去,像是找到了最合適的位置。
雪冥一心隻看醫書,也沒工夫與南隕城陰陽怪氣。
馬車裏倒是安靜。
馬車緩慢行走在街道上,外麵百姓熱鬧歡慶地聲音傳入耳邊,時而有輕靈歌聲和吟詩之聲交互。
九州的亂局絲毫沒有影響到平民百姓。
這一切,該是南隕城的功勞。
這時,牧野突然嫌棄地開口:“南隕城,你能不能別盯著我景兄看了?眼珠子都快掉了。”
景鬱正撩開車簾,從縫隙中看外麵的熱鬧場景,聞言回頭,正對上南隕城含笑看她的雙眸。
牧野很不爽,“都說了別看了,怎麼還看呢?”
南隕城無動於衷,“你能奈我何?”
牧野:“!!!”
他轉而就找景鬱告狀,“景兄你看他,欺負我一個將死之人。”
景鬱蹙了蹙眉,“別瞎說,會有辦法的。”
雪冥亦是用書敲在牧野腦袋上,神情不變,似已習慣了牧野這般說。
牧野收了聲,沒再爭辯。
他反正是把這一次的節日當成最後一次過的。
雪冥與南隕城同時看向彼此,又同時收回視線,不知那一瞬兩人交換了什麼樣的眼神。
進皇宮的時候,好巧不巧,又碰到了舒芯。
離詩詩換了宮裝,舞衣放在精致地木箱中,由喬仞拿著。
舒芯今日,口脂殷紅,眼尾的紅色與她添了分妖媚,眉心點綴著的牡丹愈加的熱烈。
離詩詩一見到舒芯,就立刻進入了戰鬥模式。
“舒芯,屍體好看嗎?這幾天聽說你住的驛站都攆你走了,你自己找了個院子住下,日日與屍體一起住,好玩嗎?才這麼點屍體呢,你可知流月死了多少人?!”
離詩詩暴躁開罵,“就你這樣的,天打雷劈都對你開恩了,你等著,沒有你好果子吃!”
大概是這幾日確實被屍體折磨慘了,舒芯眼睛紅紅地望向南隕城,見他看都不看自己,抬手輕輕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淚。
她緩步走向離詩詩,離詩詩不甘示弱,挺胸昂頭盯著舒芯。
舒芯卻將手放在了喬仞手上那裝著舞衣的箱子上,“這是北淵公主今夜的舞衣,可否一看?”
離詩詩一把推開她,“你眼睛是瞎的,你看得見嗎?別碰我的東西,髒!”
舒芯微微一笑,任由離詩詩把她推得踉蹌,卻沒有露出生氣的意思,“不看就不看,本公主不稀罕,舞衣再好看,舞姿不行一樣是手下敗將。”
景鬱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木箱上麵。
什麼都沒有。
可舒芯剛剛的態度,不對勁。
進宮前,景鬱特意又檢查了一遍離詩詩的舞衣,沒有任何問題,她才放下心來。
隻是,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舒芯明知道離詩詩恨她恨得要死,提出看舞衣,被拒絕是必然的事,而且定會惹來離詩詩的嘲諷辱罵。
可她卻仍舊這樣問了。
她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