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強撐著困意,書上的字符在她眼裏都變成了模糊地一團。
“小七?小七?”南隕城輕柔地聲音響在耳邊。
景鬱一個激靈坐直。
南隕城替她輕揉眼角,溫熱地指腹暖著冰涼的眼皮,舒服得景鬱忍不住主動蹭了蹭。
“累了便回去睡。”
景鬱立刻搖頭,“不了不了,快點找。”
南隕城無奈,“半時辰不曾翻一頁書,何時能找到?交予我,你去睡。”
景鬱想了想,她這效率確實有點低。
“行,我回去休息,你們找。這幾天外頭的大事小事都交給我,誰敢打擾,爺要他命。”
雪冥無動於衷,隻抬眸掃了南隕城一眼。
待景鬱走後,他伸手輕點在牧野的睡穴上,大腿往牧野的方向靠了靠,怕他滑落下去。
“攝政王有話就說。”
南隕城手指在書頁上輕點兩下,道:“此時你該回北雪壓寒毒。”
按照雪冥原本的計劃,他早該回北雪去了。
北雪的高嶺雪山,冰雪終年不化,隻有那裏能壓製住他身上的寒毒。
攝政王府的冰窖比不得高嶺雪山。
可最近幾天,雪冥連冰窖都不曾去,生生以內力壓製。
可這樣下去,一旦內力壓不住,他便會承受寒毒瘋狂地反噬。
重則當場喪命,輕則……變成被雪蛇所咬之人那樣的……活死人。
“南隕城,你向來不會如此廢話。”
更何況,這已是第二次提及他的寒毒。
南隕城勾了勾唇,“本王自不是多話之人。隻是,若日後我家小七問起,本王也可辯得一句,曾提醒過雪主。”
若要景鬱問起,隻可能是雪冥身死一事,才會讓南隕城要替自己爭辯一番。
雪冥不耐地看了眼南隕城,“收起你這副小人得逞地模樣,本尊心裏有數。”
“希望雪主是真的心裏有數,本王可不想小七以後得日日惦念著他。”
南隕城的視線落在牧野身上。
少年睡容安靜,四仰八叉地靠在雪冥的腿邊,黑發散落在狐裘之上。
雪冥定定地看了牧野一會,道:“攝政王安心便是。”
兩個男人鬥了多年,都知彼此脾性,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清楚。
生死有命,他們能走到如今的地位,於世,於事,都看得通透。
南隕城手指撚了撚書頁,重新翻動。
景鬱回了自己營帳卻怎麼也睡不著,便出了東營。
她還是不太習慣腳腕上的金鈴,不過也挺奇怪的,明明是銀環,卻叫金鈴。
她不自覺地走向銀山,這座山裏,一定藏著跟她有關的秘密。
可有時候,秘密的另一麵是危險。
在沒有完全把握之前,她不能去深究。
忽然,景鬱餘光瞥到一抹刀光。
她從不認為自己會出現錯覺,當即藏匿身形,悄悄地靠近那方。
在靠近銀山地一處平地上,一個女子高傲站立,地上躺著一個人,看不清臉,隻能從身形判斷也是女子。
剛剛的刀光,應是地上躺著的女子摔落在地時,手上劍脫落,在空中劃過的弧度。
雖看不清地上的人,可景鬱卻借著月色看清了站立著的女子。
舒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