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把糖葫蘆一扔,張開雙臂衝向雪冥。
雪冥本能地要將人打開,卻在牧野靠近的一瞬卸下全部防備,任由牧野抱住他的後背。
牧野比雪冥矮了一個頭,抱到一起要揚起下巴才能碰到雪冥的肩。
雪冥負手而立,像一根軟綿綿地木頭。
牧野抱怨著嘀咕,“你也穿太厚了吧?跟抱了一床被子似的,人都摸不到。”
雪冥不動,視線落於遠處,聲音有些抖,“本尊畏冷。”
已是後半夜,街上幾乎無人,家家燈火也已滅了大半。
橋上兩人,一人負手而立,薄唇緊抿,眉心微微蹙著。
一人幾乎被雪白狐裘包裹,動來動去找舒服的姿勢。
最後,兩人分開。
牧野很是得意地宣布,“我還沒有抱過我景兄呢,大雪球,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若是趕不及他生辰回來,他就見不到他了。
不過也沒關係,提前抱了。
秋姐說,人活過一世,不論長短,總該給活著的人留下點什麼。
再幾月,他十七歲生辰,蠱蟲養成,破體而出,他就該死了。
不過,他不會讓蠱蟲破體的。
在那之前,他會自己結束一切。
牧野衝雪冥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最好還要提前一天,不然小爺生辰日忙著喝酒收禮,不一定有功夫搭理你呢。”
雪冥鄭重點頭,“本尊必回。”
在雪山之巔,赤身半月,可重淬寒毒。
寒毒剛開始入體時,能保人體半年無虞,除了畏冷,與常人無異。
就如小銀咬人之後,可保人不死,隻受寒冷侵蝕。
隻是,每一次重淬寒毒,體內寒毒都會越來越重。
再重淬一次寒毒,他便再也無法離開雪山之巔,直到某一次寒毒發作後,埋於雪山。
可既是如此鄭重地要他回,他回便是。
……
翌日,景鬱醒來的時候,南隕城已不在藏花閣。
她便跟雪冥牧野一同回了東營。
原本她以為昨夜南隕城已經發瘋結束,卻不曾想,這人的瘋勁兒還在後頭。
策應軍門口,圍了一堆別營將士。
正是休息時間,一群大男人八卦起來也是要人命。
“這些都是什麼?這麼多箱子,得有幾十箱了吧?要不是這裏是軍營,俺還以為是聘禮嘞。”
“攝政王一大早送來的,應該都是給七王爺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攝政王要娶七王爺?”
“不想活了是不是?兩個大男人如何嫁娶?”
被訓的人很委屈,爭辯道:“咱們攝政王娶唄,這不就是聘禮了嗎?”
景鬱聽著,太陽穴突突地跳。
雪冥在身後,神神在在地,“竟不知,七王爺要嫁於攝政王。”
景鬱一記眼刀甩過去,“把你嫁給他!”
“本尊無福消受。”
牧野跑過去,不客氣地把箱子全部打開。
“這是什麼啊?景兄?好像是衣服,料子好滑啊,太舒服了吧?”
“這是……被子?還有這個,南隕城有病吧?送這麼多梳子幹什麼?還有彩石腰墜,玉佩,手鐲,這都什麼啊?南隕城還在發瘋啊?!”
謝思也驚得從石頭上坐起,讓南隕城去藏花閣取經,就取回來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