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策應軍,景鬱就看到謝思蹲在她的營帳外,手上拿了把錘子。
而她的營帳外麵,竟多了道門。
“謝思,你幹什麼呢?”
謝思轉頭,憤憤道:“當苦力!”
天機閣擅機關巧術,關他天機閣閣主什麼事?!
就算關他的事,天機閣的機關巧術,世人無不向往,窺而不得學。
南隕城居然讓他用來給景鬱做個門鎖?!
還有天理嗎?!
還有王法嗎?!
景鬱的營帳門外,又加了一道門。而且設計得極為精巧,進門上鎖後,外麵的人打不開,裏麵的人卻是一推就開。
若是裏麵無人,門鎖輕搭,鎖上有一凹槽,輕輕摁下,便能打開。
“謝思,這你做的啊?”
謝思把錘子一扔,幽幽開口:“從前有個人啊,仗勢……”
說到一半,巨大的壓迫感突然襲來,逼得他改口,“從前有個人,特別可憐,就是我!”
景鬱也不知謝思在發什麼神經,招呼南隕城,“南隕城你來看。”
“可還喜歡?”南隕城問道。
景鬱笑道:“喜歡啊。”
她自小住的屋子是木屋,鎖基本不頂用,所以她便養成了時刻警惕的習慣,便是睡覺也在警惕四周的動靜。
先前住著也是這般,雖說林風和小牧野亂闖,但她是早就察覺,允許了他們的擅闖。
要是有這麼一扇門,她倒是可以放鬆一些。
許是丁康的事還需處理,南隕城隻待了片刻便離開了。
南隕城一走,景鬱也不研究門了,似笑非笑地走到謝思躺著的大石頭邊,俯身看他。
謝思半睡半醒,忽覺眼前罩下一片陰影,睜眼看見景鬱的臉,嚇得一激靈。
“將軍?你幹什麼?”
景鬱單腳踩在石頭邊上,半隻腳懸空,衝謝思道:“談談人生啊。”
謝思坐起身,“我不想……”
話還沒說完,景鬱匕首拔出,刀光反在謝思臉上。
謝思咽了咽口水,“談,將軍你想怎麼談?我活了二十二歲,要不從一歲開始談?”
景鬱懶得理他,語氣帶著威脅,“謝思,上一個把我當傻子的人,現在已經輪回三世了。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謝思眼底劃過一抹詫異,訕笑了下,正要插科打諢過去。
景鬱卻不給他機會,“說實話!你編故事也就算了,南疆疆主霧月,自小控青鱗巨蟒,碧瑩草獨產南疆,我在皇宮的藏書閣都沒看到過,說明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你不但知道,還知道得這麼清楚。還有百煉宮,還有今日那門鎖,精巧非凡。
你說你是普通人,你考慮過普通人的感受嗎?”
謝思一聽這些便泄了氣,他是大意了,不知不覺地對景鬱失去了防備,忘記了景鬱根本不是傳聞中懦弱無能地七王爺。
他敏銳、聰明,有時候比南隕城更難應付。
景鬱見謝思這個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小樣兒,審訊,看的就是心理素質。
就謝思這心理素質,還跟她藏著掖著。
“將軍,對不住,我不是故意欺騙你,事出有因,不得已。我……不過是一贖罪之人。”謝思垂著頭。
景鬱:“向誰贖罪?”
謝思抬眸,對上景鬱的眼,一字字道:“南隕城。”
景鬱眉心蹙起,原本隨意把玩著的匕首瞬間逼近謝思的脖子,“我不許你傷害他!”
刀刃鋒利,謝思亦不閃躲,脖子上出現一條血線。
景鬱看到那抹紅,倏地收回匕首,冷靜下來,“你曾做了什麼?為何贖罪?”
謝思苦笑,“此事我不能說,總之,我不會傷害南隕城,你盡可放心。”
景鬱也知道自己衝動了,抿了抿唇,“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但是你要是敢傷害他,我就剁了你!”
說話雖狠,卻不帶殺意,毫無力度地威脅。
謝思完全不慌,眨了眨眼睛,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不過就你這樣子,也不是南隕城的對手。”景鬱踢了踢他,“去去,騰個地兒。”
謝思恨恨地背對著景鬱,小聲嘀咕:“一個兩個就知道威脅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是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