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鬱勾了勾唇,走到人群最前方,背影瘦削卻筆直,揚起下巴盯著黑蟲。
誰也不說話,耳邊隻能聽見山間呼呼地風聲。
終於,黑蟲率先開口:“你這張臉跟熾瑤,還真是相似極了。”
他解開臉上的黑布,露出整張臉,幹枯烏黑地手指摸著眼角的疤痕,眼底恨意乍現。
“這疤可就是拜熾瑤所賜,她當初……可是要刺瞎我的眼睛啊!”黑蟲咬牙切齒,眼底恨意深重。
景鬱輕飄飄地瞅了他一眼,“說句實話,就你這雙眼睛,瞎了當整容了。”
小眼睛跟老鼠似的,看人的眼神又奸詐又猥瑣,沒這雙眼睛,還像個正常老頭子。
黑蟲不知景鬱說的是真心話,隻當她是嘲諷,冷哼:“果然與熾瑤一般狂妄自大,可熾瑤死了,老夫還活著,並且……如今你也要死在老夫前頭!”
景鬱撣了撣衣袖,嘴角微勾,眼底卻不帶一絲笑意。
“試試唄。”
什麼聽起來嚇人的控蟲控屍,她還真沒見識過。
黑蟲被景鬱無所謂地樣子激得惱怒,“不自量力!”
話音未落,他忽然伸出右手小拇指,左手扒開胸前的衣服。
尖銳的小拇指甲直接刺入胸口,而且隨著他刺入的力氣越來越大,指甲嵌進得越來越深。
過了一會,黑蟲的小眼睛不停翻白,一副要抽風的樣子,可他仍舊站得好好地。
而他的小拇指甲緩緩從心口處拔出,指甲上全是血,血腥之中,一隻小小的蟲子正停在黑蟲的小拇指甲裏。
之所以看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蟲,身上帶光。
黑蟲眼睛恢複了正常,指甲動了動。
忽然,那蟲子展開雙翅,從黑蟲的指甲中飛了出去,直衝景鬱麵門。
景鬱正要以匕首去刺那惡心的蟲子,耳邊傳來謝思大吼的聲音。
“離它遠點,不要碰,不要傷,躲開!那是屍蟲!”
景鬱動作很快,手腕回轉,腰身後彎,以下腰的姿勢躲開了屍蟲的攻擊。
謝思又道:“心頭血喂養的屍蟲,體帶異毒,觸之即死。血帶奇香,聞之立斃,小心啊將軍!”
黑蟲哈哈大笑,“想不到竟還有識貨之人,老夫的屍蟲養了幾十年了,就連熾瑤都不曾見過,今日倒是便宜你了。
若入到黃泉,見到熾瑤。你可得告訴她,你是死在老夫手上!”
景鬱一邊閃躲,一邊罵人:“老變態,想殺你景爺爺,再喂幾年蟲子吧,不過你也沒幾年好活了。長得這麼醜還出來嚇人,哪天老天爺看見直接一道雷劈死你。”
黑蟲大怒:“伶牙俐齒!”
忽然,他收起了憤怒,衝黑暗中使了個眼色。
不一會,一個黑衣人出現,跪地大聲道:“啟稟宮主,東禹攝政王已入屍傀陣,屍香丸入體,活不了多久了。”
鐺!
此處山坳亂石嶙峋,本來閃躲經過的景鬱乍一聽到那人的話,腳步一亂,差點踩空。
幸好匕首在石頭上撐了一下,她才沒摔倒。
黑蟲適時地收回屍蟲,道:“去盯著,畢竟是東禹攝政王,要留全屍。”
“是!”黑衣人退下。
景鬱眼睛都紅了,“你他媽敢動南隕城?!”
雖然知道大概率是黑蟲在故意擾亂她的心智。
可在第一時間,她還是沒能控製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