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聲嘶力竭地吼著這十二個字,眼底均帶著狂熱和崇敬。
戚崇咬牙堅持站在眾兵中間,脊背挺直,像是一麵旗幟,醒目而耀眼。
隻要他不倒,眾將士氣就不會弱。
東禹之兵,死也要站著死。
黑蟲聽到動靜,嗤笑著低語,“一群蠢貨,帶著你們的榮耀乖乖地成為我的屍傀吧。”
他以樹葉為刃,劃破中指,血從傷口處冒出。
不一會,傷口裏麵鑽出一隻小小的蟲子,通體黑色。
黑蟲嘿嘿一笑,取出一笛子輕吹,詭異地曲調從中傾瀉。
隻一會,那通體黑色的蟲子便展翅飛出,同時地麵傳來令人難受地刺撓聲。
就像手指甲在牆壁上劃過一樣的聲音,很輕卻讓人頭皮發麻。
那是蟲子在樹葉上爬過的聲音。
而且不止一隻,一隻不會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尖銳的摩擦聲越來越大,就連隔著山頭的戚崇等人也聽到了。
“將軍,好像有奇怪的聲音。”
“什麼聲音?在地上,在那邊,不對,這邊也有!”
“越來越近了,在那邊,不對,周圍都是!”
隻一會,驚恐聲起,“是蟲子,好多蟲子!”
無數的足蟲從各個方向爬過來,速度很快,就像千軍萬馬包圍而來。
雖然都是小蟲子,可數量太多。
東禹將士哪裏見過這陣仗,拚了老命地往戚崇的方向跑,那裏是中間的位置。
可每個人心裏都清楚,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下一時。
那些蟲子很快就會再次靠近。
有人用石頭砸那些蟲子,可是數量太多了,根本就砸不完。
最後,幾十人擠在最中間,眼睜睜看著蟲子越來越近。
那是一種仿佛能看到自己死狀的絕望。
比剛才的無力更甚地絕望。
“完了,我們連全屍都留不住。”
“甚至連敵人的臉都沒看到,連線索都沒辦法留給攝政王。”
戚崇臉色凝重到了極致,他的瞳孔裏隻剩下那一隻隻逐漸靠近的小蟲子。
他手中的劍脫落,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絕望和愧疚,“對不起,今日困境責任在我,我願以死謝罪。”
他抓起劍,朝著自己的脖子揮去。
“將軍不可!”
“將軍不要!”
阻止聲連起,可他們身上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鋒利的刀刃落在戚崇的脖子上。
戚崇閉著眼睛,狠命揮刀。
他曾聞傳奇異事,聽得有吃人的蟲子,聞血而動。原本隻是一笑而過,可如今卻是死前見識了。
若這蟲子真是會吃人,他便以血為引,保得其他人有一時算一時。
“將軍!”
戚崇的親兵喊得撕心裂肺,卻什麼也做不了,急得雙眼赤紅。
眼看著那刀刃已破了肌膚,一聲清脆地刀劍相碰聲乍然響起。
同時,周圍不知何時被扔下無數火把,燃起的烈火將蟲子燒出了香味。
方才戚崇站立的石頭之上,立著一修長身影,紅衣颯颯,衣角翻飛,正低頭吹匕首刀刃。
戚崇呆呆地望著那抹身影,嘴裏低喃,“攝政王……”
景鬱正看自己刀刃有沒有磕壞,畢竟戚崇的劍可是好劍。
聽到了他這聲低語,頓時沒好氣地轉身,“戚將軍,做人要講良心,南隕城有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