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芯冷笑,“七王爺,其實我不想要你的命,是有人容不下你,你就認命吧。
此迷陣殺機四伏,你沒有活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有何遺言可以告訴我。”
景鬱笑道:“遺言當然要留,畢竟要有儀式感嘛。”
她唇角的笑意一寸寸轉冷,“告訴你身後那人,想要我的命便親自來。舒芯小姐你,還沒那個能力。”
“狂妄!”舒芯大怒,“你真以為你有多了不得?此陣就連師兄都破不了,何況你?”
景鬱看向入口處,舒芯早就防著她,現在衝出去,不僅逃不出去,還會觸動機關。
而舒芯自己,她站立的距離到入口處,剛好可以用鞭子纏住入口的一棵樹,借力飛出去。
這陣,她隻能硬闖了。
有了決定,景鬱懶懶地伸個懶腰,“舒芯小姐,南隕城也不是事事都能壓我一頭。”
迷陣?
不入流的障眼法。
她轉身朝著密林深處走去,胸腔中的酸澀像是後知後覺一般,在此刻洶湧而來。
南隕城曾說是舒芯配不上她的友誼,讓她不要難過。
她說她不難過。
當時那話是真的。
她沒什麼好難過的,人都有趨利性。
她一向清醒,感情影響不到她。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南隕城和牧野他們在一起久了,心變得有點軟。
舒芯的改變,終究還是讓她有些情緒不穩。
許是換了個地方,不用每天麵對殺戮。她想試著過正常人的生活,想試著去與每個人為善。
就像感情一片空白的孩子,捧著一顆真心,以為會換來真心,結果人家狠狠踩了兩腳。
景鬱雖然不是孩子,可她的感情是一片空白。
遇到南隕城,在她認他為友後,他不曾傷過她。
牧野更是一向以她為先。
即便是雪冥,嘴上不說,現在也從沒有欺騙。
好意接受得多了,就以為人人都是這樣。
其實,不是的。
景鬱勾了勾唇,南隕城竟是比她自己還先察覺到她的難過。
這人,莫非真會算命吧?
景鬱一步步走得緩慢,天雖然黑,但是卻少了很多欺騙的信息,能更容易判斷方向。
舒芯帶她進來的位置已經被一片密林包圍,往回走必然不會是原路。
她不懂陣法,隻能通過自己的經驗,摸清整個密林的地圖,然後找出路。
需要點時間,不過能出去就是了。
景鬱自認,自己最大的優點是適應能力強。
舒芯想要她的命,確實讓她有點難過。
但冷靜分析之下,她確認,那不是因為舒芯而難過,隻是感情沒有被接住而產生的失落感。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選擇忽視,並且吃一塹長一智。
正當她踢掉又一個做障眼法的樹葉堆時,身後突然竄出一個人影。
瘋了一樣往前跑,那是景鬱還沒有探查的範圍。
“回來!”景鬱大吼。
借著樹縫中透出的一點月光,她看清楚了那人的臉。
是離墨。
離墨神情呆滯,像中邪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景鬱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可是離墨已經踩到了她還未探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