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景鬱一邊駕馬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這麼多人,這不是虐待馬麼,也不嫌擠得慌。”
南隕城看了喬仞一眼,“不必。”
喬仞默默低頭,“是。”
旁邊坐著三位大佬,喬仞一動不敢動,腰板挺得筆直,兩腿緊緊貼在一起,生怕觸犯了哪一位。
反觀雪冥和牧野,先是擠來擠去,互相埋怨。過了會,各自找到了舒服的姿勢,躺得那叫一個愜意。
也不知是不是太緊張,還是景鬱駕車的技術好。這一路喬仞渾身緊繃著反而沒再難受,慢慢地適應了馬車的搖晃。
夜間,赤幽帶著赤羽衛生火煮食。
景鬱正在給喬仞洗腦,“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保證虧待不了你。”
林風在一旁聽得直咋舌,“王爺,喬公子是入朝為官,怎麼聽你這意思,倒像是上山為寇呢。”
喬仞失笑,“喬某明白七王爺的意思。日後七王爺有召,喬某必隨。”
景鬱一巴掌拍在林風腦袋上,“聽到沒有?看看人家,回去給我多讀點書。”
她真是越來越欣賞喬仞。
性子外柔內剛不說,理解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脾氣也好。
忽然,一道視線落在後背。
景鬱警惕地回頭,沒找到誰在看她,卻看到南隕城正虛弱地咳嗽。
她急忙跑過去,“怎麼了這是?”
雪冥正在烤火,有一搭沒一搭地給火堆添柴,陰陽怪氣道:“內息不穩。”
“怎麼突然內息不穩,沒事吧你南隕城。”
“無礙。”
雪冥優哉悠哉道:“內息不穩,輕則內力堵塞,短時間成為廢人。重則血氣逆流,筋脈碎裂而死。”
景鬱皺眉,“有這麼嚴重?”
南隕城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受這麼重的傷。
“重傷快死”的某人看了雪冥一眼,淡淡道:“不必聽他胡言,本王無礙。”
雪冥:“現在是無礙,可若身旁無人看顧,死了都沒人知道。”
景鬱看他,“你不是在他旁邊嗎?”
雪冥冷笑,“本尊不殺他已是留了情麵。”
南隕城:“彼此彼此。”
景鬱:“……”
她想了想,坐到南隕城身邊,十分豪氣道:“我在這陪著你,你療傷吧。”
雪冥衝南隕城意味深長地笑,“本尊幫了你這麼大的忙,攝政王該回報一下吧?”
景鬱正百無聊賴地玩火堆,聽到雪冥這話,嫌棄道:“你幫人什麼了?讓你照顧一下都不行。你別忘了你身上的袍子還是南隕城的銀子買的。”
雪冥臉色微變,“不是你付的?”
景鬱理直氣壯,“是啊,但我找南隕城要的銀子,不然怎麼付?”
雪冥:“……”
氣氛尷尬而沉默。
正在這時,赤幽上前彙報,“主子,皇城傳來消息,北淵國使者已到皇城。暗探打聽到,其來意是與東禹聯姻,且他們的小公主指名要與七王爺聯姻。”
“……”
沉默——
愈加深沉的沉默——
除了風吹得樹枝搖晃的沙沙聲混著火堆裏時不時傳來的嗶啵聲,其他一切人聲都像是消失了一樣。
就連正在嘰嘰喳喳地林風都噤了聲。
忽地,雪冥大笑出聲,笑聲爽朗,“七王爺,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