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幹什麼啊?
不等她想明白,南隕城已與她擦肩而過。
見南隕城走出一步,她正要跟上,前麵的人忽然回頭拽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前走。
回到西亭鎮外,百姓們已經都被轉移,受傷的軍醫正在醫治,失去父母的孩子被全部集中在一起。
鄭洪收到赤羽衛的消息,聽說已經找到七王爺,急忙上前叩見。
“西南駐軍統領鄭洪,拜見七王爺。”
景鬱把手腕從南隕城掌心掙脫出來,隻覺得被他握住的那一片肌膚,又熱又燙。
“咳咳,請起。”她道。
鄭洪猶疑地看了景鬱一眼,“不知七王爺是遇到了何事?”
竟然讓將軍調動全部人手找尋,他從未見過。
景鬱眼觀鼻鼻觀心,正在想編什麼謊。
就聽身旁南隕城道:“貪玩,迷了路。”
鄭洪:“???”
景鬱皺眉,南隕城是不會撒謊吧?!
這什麼爛借口!
太損壞她的光輝形象了!
鄭洪則是直接傻了眼,迷……迷路?
誰家人貪玩迷路,需要調動十萬大軍找啊?!
他突然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夠用,還是將軍在朝堂浸淫太久,他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了。
鄭洪找到赤淵,“赤淵大人,七王爺跟將軍……”
他斟酌著用詞,“這個關係……這個……”
他看向景鬱的方向。
景鬱正站在南隕城麵前,惱怒地仰頭望著他,似乎在責怪,同時還苦口婆心地講道理,手舞足蹈地像一隻炸毛的貓。
而南隕城始終唇角含笑,時而短短回一句,時而點頭,深沉的黑眸定在景鬱身上,一刻不挪。
鄭洪一時看呆了,他從未見過將軍如此溫柔的一麵。
南家獨子,天生統帥。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運籌帷幄,從無敗績。
被戰場洗禮過的人,心沒有不硬的。
特別還是南家被賜死後,別說是鄭洪,就連赤淵和赤淵也極少見到南隕城露出笑容。
少年意氣,卻突逢巨變。十四歲背負家仇卻不能報,還要幫仇人穩固江山,隻有心硬如鐵才能做到。
當初會留下七王爺,已經是意料之外。
如今……
赤淵拍了拍鄭洪的肩膀,認真嚴肅,“七王爺與主子,是好兄弟!”
鄭洪瞪大眼,“真的?”
赤淵點頭。
“竟是這般。”鄭洪連連點頭,“想來七王爺也是人中龍鳳,才能入了將軍的眼,謠言不可信啊。”
“隻是……”鄭洪突然擔憂道:“他畢竟是皇室中人,當初南將軍……”
“主子比你我更清楚當初的事,這麼多年,你在西南不曾見,主子夜夜無寐,以天下為棋局,手上棋子皆可為大局犧牲。”
赤淵深吸一口氣,“犧牲一部分人,隻為迅速達成目的,是主子常用的謀略。
赤羽衛為死士,為主子而死是為榮耀,可終究是兄弟,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我心裏不好受。
但七王爺出現後,主子便很少再用這種方法,每每都會盡可能保全自己人。因為七王爺最為護短,隻要是他的人,便是錯了,他也定袒護到底。”
赤淵看向不遠處,赤鏡正在想辦法叫醒林風。
他笑道:“原本赤鏡最不喜七王爺,後無奈被送到七王爺身邊,如今倒是樂不思蜀了。”
鄭洪卻是看著景鬱的方向,大概是把南隕城教育明白了,臉上又露出那種得意傲嬌的神情。
“想不到七王爺竟能影響將軍至此。”鄭洪嚴肅著臉,“難怪將軍會讓十萬大軍入山尋人,若是這般,便是值得。”
赤淵笑,“若是東營之中,人人都能如你這般,主子可省心了。”
東禹忠於南將軍的將士與皇室之間的矛盾,興許真的要七王爺才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