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餘江?”
牧野應道:“是,幾天不見,他身上的死氣更明顯了。”
景鬱突然想到,按雪冥的說法,餘江的死期就在這兩天了,他出現在玄甲賽上,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此時,戚崇正在宣讀規則,他說將軍不可參賽時,胡三也提出了異議。但當戚崇說是攝政王定下,就再沒人有異議。
“比試開始,騎射準備。十個箭靶,最終靶心剩下的箭所屬哪一營,便算哪一營獲勝。”
戚崇一聲令下,各營分別派出十名將士騎馬出現,每個人有十支箭,考驗的是出箭的速度和力度。
當然,也包括其他定輸贏的方式,摧毀別人的箭或者將別人的箭射下來。
因為是排名,總共三場比試,分別是騎射、比武以及團體對戰。按成績不同排名,算最終的排名第一。
場中比賽正激烈,然而在場地邊緣,策應軍一眾人正惶惶地騎著馬,一個個身體抱著馬身,一動不敢動。
景鬱捂眼,真是沒眼看。
場中激烈的比賽跟策應軍一行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等他們終於敢控著馬行進的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是一對一比武。
輪到韓宇明了,他自信滿滿地站在場地中央,與他對戰的卻是餘江營中的人。
兩人擺開架勢,正要開始。
景鬱卻突然道:“等一下。”
眾人皆看向她,景鬱微微一笑,道:“策應軍認輸。”
韓宇明不明所以,大聲道:“將軍你不必擔心我,我不會輸給他!”
景鬱深深看他,一字一句道:“策應軍認輸。”
韓宇明不甘心地握緊銀槍,但景鬱發話了,他也隻能退出賽場。
這時,有人揚聲道:“反正也是倒第一,認輸還能給自己留點麵子。果然皇家子弟就是會玩這些花裏胡哨的。”
原本就看景鬱不順眼的人頓時嘩然大笑,景鬱卻不為所動,一直盯著餘江營中那將士的身影看。
這時,牧野偷偷湊近她,小聲說道:“他手上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能看清楚嗎?”景鬱問。
“看不清楚,太陽太晃眼睛了。”
景鬱麵色凝重,其實她是憑借直覺,覺得餘江的那名手下不對勁。
她常年遊走在生死之間,很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氣息。
是絕望。
餘江派出的那名士兵,身上帶著濃濃地絕望。
韓宇明認輸退場,便是別營的士兵與餘江的兵對打。
本來比武是點到為止,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餘江的手下在對戰中竟用手去握對手的劍,把另一個士兵嚇得急忙脫劍,可劍上已經見了血。
景鬱看得清楚,見血的一瞬間,那周圍的將士都動了動鼻翼,像是在聞什麼。
正當她好奇想看清楚時,餘江突然從人群中衝出,撿起地上帶血的劍,直直衝向景鬱。
景鬱眸色轉冷,就這?
林風和牧野擋在她身前,她卻將兩人推開,“讓開。”
更好借此讓東營的人看看她的能耐,以後少惹她。
然而,隨著餘江越來越近,景鬱忍不住蹙眉,好惡心的味道。
餘江的臉幾乎整個黑了,身上的皮膚也變成了烏黑色,眼睛無神,臉上的皮膚隨著他的跑動一抖一抖的,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
戚崇和莫鋒等人朝著餘江而去,試圖阻止他。
此時,餘江已經離景鬱隻有三步。
就在這時,餘江突然停下,嗓子裏擠出痛苦的尖叫聲,似哭似笑又似在說話,渾身不停地顫抖著,真如景鬱所想的那般,他臉上的肉因為抖動掉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老花眼了,正要仔細看,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陰影。
她整個人被人攬住,腦袋被摁在來人胸膛上,全身上下都被擋得嚴嚴實實。與此同時,嘭地一聲,一股腐臭味彌漫開,一股惡心從胃裏往上返。
她鼻子貼近來人的懷裏,熟悉地清新味道代替了腐臭味,她才覺得舒服一點。
她小聲嘀咕:“南隕城你可算當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