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中,景鬱突然覺得那人的身影有點眼熟。
灰白牆徹底合上,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景鬱和南隕城坐在牆後,頗有種大難不死的輕鬆。
隻不過下一秒,景鬱臉色就難看起來。
“攝政王,咱們這回恐怕是甩了群狼進虎窩。”
在他們麵前,是一條幽深黢黑的羊腸小道,兩邊的牆體似乎跟山融為一體,看不到頂端,也不知盡頭通往何處。
他們在牆邊還能借著不知哪裏來的光線看清彼此,要是往裏走,恐怕是伸手不見五指。
手邊滑膩膩地,景鬱低頭一看,左手掌心全是血,而她的左邊……是南隕城。
景鬱解開她先前係的結,南隕城的傷口又裂開了,血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湧。
南隕城遞給景鬱一個火折子,“煩勞七王爺……”
話沒說完,但景鬱明白他的意思。
用火燎傷口,能暫時止血,治標不治本的方法,一般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會用,隻不過會很疼。
景鬱咬牙,她曾經曆過一次傷口被火燎,疼得她鑽心徹骨,恨不得死了算了。
她從身上幹淨的地方撕下一塊布,團成長條狀,遞到南隕城的嘴邊,“你忍一忍。”
南隕城張嘴咬住,閉眼等待。
景鬱點燃火折子,一點點靠近南隕城的後背,這才發現南隕城的後背好多傷疤,大的小的,刀砍的,箭射的。
想來這點傷口,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當。
火離傷口隻有一線距離,景鬱左手握住右手,害怕自己手抖,她的手臂脫力還沒有恢複。
正緊張時,挨著的牆壁突然傳來敲擊聲,手上一抖,火碰上傷口,傷口邊緣處一下子卷曲,陣陣肉香在空中飄蕩。
南隕城的身體抖了一下,景鬱一咬牙,快速以火輕燎傷處,同時口中吹氣降溫減輕疼痛。
她的手很快,也就幾秒的時間。
一牆之隔的地方,夢欲樓在找他們,她不知道南隕城是怎麼找到機關的,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但是此地不宜久留。
要是被對方找到機關開門,他們就完了。
她等南隕城緩過勁來,指了指前方黢黑的小道,就算前方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
南隕城點頭,起來的一瞬身體晃了晃,景鬱扶了他一把。
大概是環境使然,她一時忘記了跟南隕城之間的對立關係,隻是想著,此刻他們是同伴。
南隕城護了她,她總不能自私地丟下他。
兩人朝著小道前行,眼前漸漸變得黑暗,走了百步,四周全部趨於黑暗。
周圍太黑了,把一切細微的聲響都無限放大,南隕城的呼吸聲在耳邊愈加的清晰,景鬱忍不住朝他的方向靠了靠,想了想,別扭開口:“南隕城,現在咱倆也算是相依為命,一會要是出現什麼情況,你可不能拋下我。”
南隕城似乎是笑了一下,“若出現危險,王爺盡可獨自逃命。”
景鬱有些不樂意了,她好不容易壓下心底的不滿把他當同伴,結果他把她當成自私自利地小人了。
她哼了一聲,“攝政王放心,本王別的不說,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