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打在周圍的樹枝上,說話也聽不清。
沒辦法,景鬱又湊回去,幾乎是貼著南隕城的耳朵說:“下麵有平台,往下去。”
那是她剛剛爬上來的時候看到的一個平台,裏麵黑黢黢地,也不知道有什麼。
本來她想在那裏歇一歇,但是瞅著要下雨,才索性一鼓作氣爬上去再說。
手臂酸得要命,景鬱咬著牙,一點點往下挪,但是速度比她上爬還要慢。
她實在沒力氣了,生怕一個不小心手一軟,人直接掉下去。
這樣的死法,怕是她變成了鬼都不知道該找誰報仇。
南隕城察覺到她的異樣,視線落在她的手臂上,控製不住地發抖,這是脫力的表現。
再這樣下去,她的手廢了。
他解下身上的腰帶,示意景鬱過來。
景鬱不想浪費力氣,疑惑地看他。
南隕城指了指兩人的腰,意思是綁在一起,他帶她下去。
景鬱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生死麵前,沒有男女之分。
雖然想法是這樣,可當整個人貼上南隕城的身體時,景鬱還是不免臉熱。幸好雨下得大,南隕城專心找借力點,沒有發現。
為了給南隕城省點力,景鬱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死物,一動不動。
左右無事,景鬱盯著南隕城的臉看。
劍眉星目,鼻梁英挺,薄唇緊抿,側臉完美。
手心的灼熱熨在她的後腰,讓景鬱被雨水澆透的身體重新暖和不少,隻不過……這人的臉怎麼越來越白?
她的手撫上南隕城的後背,黏膩的血粘在手上,被雨水很快衝刷幹淨。
雨這麼大,他身後的血還這麼稠,傷口一定很深,還在持續流血。
而南隕城還在用力,傷口的血一會流得更快。再這樣下去,他會失血過多而死。
就算不死,這個破地方,他也活不了多久。
景鬱動了動酸軟地手臂,內心暗罵,她真是上輩子欠了這狗男人的。
她握緊匕首,另一隻手探上南隕城握劍的手,隔著雨聲大聲道:“把劍給我,抱緊我,我說停你一定要停住。”
南隕城一開始沒明白,看到景鬱鬆開他,一手握劍一手握匕首,舉過頭頂,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先前是南隕城一個人承著兩個人往下,走一步停一步,找下一步的借力點,速度很慢。
景鬱要做的是,兩人配合。她負責走,他負責停。
分工合作,比他一個人的速度會更快。
而且景鬱剛從下麵上來,一回生二回熟。雖然大霧彌漫看不清下麵的,但是她對時間敏感,憑借周圍的環境,她能大致記得往下直掉,需要多久能到那個平台。
就看南隕城能不能跟她配合好,該停的時候一定要停住。
要是沒停住,錯過那個平台,懸崖底就是他們的葬身之處。
這回可真是賭命了。
景鬱舔了舔嘴唇,看著南隕城的眼睛,“信我,我也信你,我說停立刻停住,無論你用什麼方法。”
南隕城惜字如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