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真呆呆地的坐在這間空房間冰涼的地板上,稚嫩的臉上是生無可戀的死水無波,一雙原本清亮圓圓的眸子似乎定定的盯著某一處,又似乎哪裏都沒看,原本尚有些嬰兒肥的臉蒼白無色,已經變成了標準的瓜子臉,頭發有幾根緊緊地貼在臉上,不知道是被淚水還是因為恐懼所出的冷汗打濕。即使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也不難看出這個女孩長大後該是如何的明豔動人。
可此時,她像一隻行屍走肉般,跌坐在地板上,衣服淩亂不堪。她腦子裏不斷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
昨天李助理找過自己之後,她就一直心跳難安。一整天都神情恍惚,旁邊的同伴說著出去之後的幻想她也無動於衷。好不容易捱過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正當她默默地坐在角落裏吃飯的時候,有人喊她又將她帶到了昨天的房間。
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可是她還是像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一樣請求李助理,給自己留條活路。可是換來的是李助理的轉身離開。
隨後進來了一個猥瑣至極的小混混模樣的人,這一幕,田真真寧願死也不願意回憶,這個可惡的小混混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強行與自己發生了關係,出去以前扔給自己一個厚厚的信封。
田真真緊裹著自己破碎的衣服,顫抖的拿起信封,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照片灑落一地。
“啊……”田真真抱著頭慘叫,抓著自己的頭發,地上的照片,都是自己和別人的裸照,每一張男主都是打了馬賽克,可是一絲不掛的女主,清晰的顯示著每一寸肌膚和臉龐,是自已無疑。
尤其是幾張放大的照片,田真真還記得那是沈白若要她去陪一個很重要的客戶,答應事成之後給自己買自己一直想要的珠寶。田真真當時已經被毒品控製,她照沈白若的話去做。
之後,卻發現自己竟染上了艾滋病,那一刻的絕望,她閉上眼睛,不想再回想。
……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真真艱難的起身,一張張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的屋子,她拿出床頭蘇潔送給自己的書,愛惜的撫摸。
回想起這個外表寒冷卻無數次幫助自己的醫生,是她給了自己新的希望,可是現在她要辜負她的苦心了,她已經不能活在這個世上了……
她翻開書,墨香撲鼻而來,如果自己當初不是愛慕虛榮,如果自己有愛自己的爸爸媽媽,現在,自己仍是坐在學校裏讀書的乖學生。
田真真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悔恨,不舍,或許還夾雜著對世界的怨恨和不甘……
……春節已經過去了,她想起自己跟蘇潔說,順利地話,她就可以出去過元宵節了。還有短短的幾天而已,自己卻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風吹過,窗台前的窗簾隨著風微微的翻飛,楚江的春天一樣來的早,春天怕是不遠了,田真真順著翻飛的窗簾望過去,窗外的高樓林立,太陽高掛,一切都是一副要醒過來的樣子。
她從衣櫃了拿出自己一套白色的長裙。
……
蘇潔接到田真真的電話時,尚窩在沈音希的懷裏,她慵懶的拿起手機,見聯係人是田真真所在的戒毒所的號碼,立馬接了起來。
“喂.”
過了好一會,蘇潔似乎聽到那邊傳開了一聲微弱的歎氣,“是真真嗎?你怎麼了?”
不知怎麼的,蘇潔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立馬離開沈音希的懷抱,披上衣服,離開大床。
“蘇醫生,我,我可以叫你一聲姐姐嗎?”蘇潔更是感覺田真真今天不對勁。
“當然可以。”
“姐……姐,”田真真小聲了叫了一聲。
蘇潔那一刻感覺是自己的妹妹回來了,想到以前自己的妹妹也曾甜甜的撒嬌的叫自己姐姐。一時間忘了回答。
等回過神來時,想起對方可能已經等了很久,“嗯,真真,你是有什麼事嗎?”
“姐姐,”田真真又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我要走了…..”
“走,去哪裏,是你已經從戒毒所出來了嗎?”
“姐姐,我這短短的一輩子,隻有從你和爺爺奶奶那裏得到過溫暖,姐姐,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做你的親妹妹,向你一樣好好的生活……”
蘇潔越聽越不對勁,她心裏的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真真,你等著,我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