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州有了猜疑,也沒有提前和蘇府報信。
人家皇上半點風聲還沒露,他這個大嘴巴子跟著瞎摻和什麼?
說不準…萬一…可能……也許,皇上並不好蘇家姑娘這一口呢?
宮裏盛寵的嘉貴妃那可是十足的豔麗風情。
蘇府比武招親的場子都熱起來了,想不皇上也不能明目張膽以勢壓人吧?
次日,比武招親正式開始。
蘇老爹負責坐鎮把關,吩咐賬房先生大方支了銀兩,打發蘇昱陪著乖女好好置辦些時興發飾。
一群臭男人鬥來鬥去,有什麼可看的?
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鬧事怎麼辦?
他的乖乖女可不能被什麼不三不四衝撞了去。
自以為蘇家姑娘暗中觀摩的“準女婿”們,摩拳擦掌,一時間比武場上各顯神通火花四濺,彼此難免摩擦出了火氣。
半天時間,打架鬧事的就不提了,光是剛搭好的擂台就修修補補了七次。
蘇老爹的臉黑成了鍋底,恨不得這群各有各的歪瓜裂棗的臭男人,一股腦鬧起來全都被人給打死才幹淨。
也省的滿身腱子肉,肖想他乖乖軟軟的閨女。
這一群下手沒輕沒重的莽夫武漢,一個看得上眼的都沒有。
還是文人,文人墨客好——
轉頭朝文鬥的台子上一瞧,一句感慨還沒說完就咽了下去。
蘇老爺嘴角一陣抽搐,暗罵高興早了。
天下癩蛤蟆一般醜,隻是醜地各不相同罷了。
文人相輕在擂台上展示地淋漓盡致。
平日裏溫文爾雅之乎者也,說話捋不直舌頭的讀書人,個個自信極了,一瞧一個公雞樣,恨不得上去用唾沫星子噴死對方。
人家武鬥起碼能分出個勝負,這文鬥誰也說不過誰,罵急眼了動起手來扯辮子撕衣服。
這個臉上印了個鞋拔子,那個眼眶紫了一圈,還有哎呦哎呦躺在地上沒了風度破口大罵的。
蘇老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讓侍衛下人把鬧事的全都扔下擂台,大門一開轟了出去。
這邊,在首飾店門口東張西望腳底抹油的蘇昱急得抓耳撓腮,要等的人卻遲遲不見蹤影。
王大哥怎麼回事?
他這個做弟弟的,可是把唯一的機會都擺在他眼前了,這還能抓不住?
阿姊轉得他腦殼快暈了,還沒見人影,活該他贏不了美人心。
可,不對啊?!
往日瞧著王大哥見了阿姊,那臉色燒紅能燙雞蛋同手同腳連路都不會走的羞囧樣兒,也不像是能幹出來放鴿子的這事的人啊?
難道是王小弟這個傳信人出了岔子?!
蘇昱眉心擰著,麵色如冬天般寒冷,在心裏默默給王小弟記了一筆。
王小弟:……
蘇玖兒從左到右把眼前一溜釵環珠翠看了個遍,再從右往左看回去,等到慢吞吞地看到第五遍的時候,她那個傻弟弟才終於蔫頭耷腦地蹭了過來。
“阿姊,你瞧上了什麼?弟弟給你掏銀子。”
蘇昱摸著鼓鼓囊囊的私房錢,闊氣地拍了拍胸脯,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
阿姊好不容易出門透透風,總不能空手回去吧?
蘇玖兒忍住嘴角的笑意,搖了搖頭,牽著蘇昱剛要轉身離開,二樓狹窄的樓梯口躲閃不及,迎麵就碰上了一行人。
繡著粉蝶振翅的鬥笠微微歪斜,一副精致的眉眼映入眼簾。
美人羞惱地抬頭,容貌絕美淡漠孤高,仿佛覆蓋皚皚冰雪的天山一樣縹緲,震撼凡夫俗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