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貞兒小睡了半個時辰的功夫,睡眼惺忪的杏眼掀開一條縫,清淩淩的眼睛裏還聚著一層蒙蒙的水霧。
一雙溫熱的大手緊緊地握著萬貞兒的手,火熱地冒出細細密密的汗。
映月和小李子戰戰兢兢地在跟前候著,大氣不敢喘。
“皇上怎麼來了?”
萬貞兒掙了掙,手腕被攥得更緊,圓潤的杏眼裏最後一絲惺忪也隨之散去。
一眼瞧著朱見深麵無表情的臉,就連眉梢眼角都透著一股冷氣,仔細打量還透著幾分委屈
“皇上這是嚇到了?皇上不要生氣,我不是好好的嗎?你瞧瞧,真的半點不妥都沒有。”
萬貞兒難得有些心虛,誰讓她故意瞞著朱見深偷偷跑出去,這才出了意外。
可轉念一想,明明是這個皇上做得不稱職,非要讓她待在四四方方的宮殿裏,出宮不行就算了,現在連寢宮的門也出不得了?
這算哪門子道理。
人家太醫都說了要她多溜達溜達,反正這事橫豎怪不著她。
這麼想著,萬貞兒又理直氣壯起來。
萬貞兒遞給旁邊的宮女太監一個眼神,這才坐到朱見深滾燙的懷裏,像是抱著一個大火爐。
朱見深的唇線繃得緊緊的,胳膊卻誠實地護住萬貞兒圓滾滾的孕肚,拿大腿當坐墊,甚至還特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他的貞姐兒坐得穩穩當當。
“你還生氣啊?皇上?相公?夫君?你理理我。”
萬貞兒仰頭看著他,纖長的手指每說一個字,就在朱見深寬闊結實的胸膛上戳一下。
不疼,但酥酥麻麻地讓人心軟。
朱見深也不知道麵前的人是給他下了什麼蠱,隻要她輕輕皺一皺眉頭,他都甘願把心挖出來給她看。
朱見深冷酷無情的神色沒撐到一炷香,後怕地埋在萬貞兒的懷裏,眼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紅了一圈。
“姐姐,你別嚇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嚇死了。”
脊背上的大手死死地箍住萬貞兒單薄的身子,修長的脖頸被人咬住發泄般的親吻。
萬貞兒剛要伸手推開耍流氓的小皇帝,脖子上傳來的滾燙的熱意讓她的身子直挺挺地僵立在原地。
連自稱朕都忘了,看來確實是嚇到他了。
萬貞兒將要動作的手腕一轉,悄悄攬住朱見深的肩頭,輕輕地拍了拍:
“深兒,我錯了。沒事的,我和皇兒都沒事。”
朱見深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眼尾紅彤彤多了幾分豔色。
萬貞兒被美色晃了神,忍不住抬頭吧唧一口,笑意蔓延到眉梢。
朱見深這下不隻是眼角紅了,熱氣從脖子紅到耳廓再到白嫩的臉頰,一出門非得往外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貞姐姐的性子愈發活潑,朱見深每次都招架不住。
這實在是不怪萬貞兒。
人家太醫都說了,三個月以後胎坐穩了,適當行房事有助於陰陽調和。
可這個呆子倒好,自打她有了喜事,每晚都躺在床上當木頭當君子,反倒是把她襯得像是覬覦良家美男子的采花大盜。
被她撩撥過了火,要不就是去外間占了秋月的床榻,要不就綠著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念什麼老禿驢的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