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起來吧。一枚玉佩罷了,這不過是朕送給皇孫洗三禮的禮物,瞧你們一個個上不了台麵的樣子,氣度還不如一個奶娃娃。”
被皇上嫌棄沒有氣度的一眾皇子阿哥站起身來,眼睜睜地看著拿著九龍玉佩的小阿哥被抱在乳母懷裏。
皇上走後,幾個阿哥呼啦啦地圍上來,看著這個窩在乳母懷裏睡得香甜的胖崽子,心裏不由得冒酸水。
“皇阿瑪可真是偏心,誰家還沒有個阿哥?憑什麼老四家的就不一樣。”
九爺為自家八哥打抱不平,這可是九龍玉佩,連太子都沒資格碰的東西,就這麼被一個胖娃娃抓在手裏?
老四他這是什麼命啊?!
沒有臉麵覬覦隔輩侄子的東西,幾個阿哥隻好把矛頭對準了胖娃娃他阿瑪。
八爺沒有說話,帝王的心思可真是猜不透,與其讓他相信皇阿瑪是看重一個小崽子,還不如說看重四哥來得實在。
難道皇阿瑪想要扶持四哥和太子直郡王分一杯羹?
十爺作為被排除在繼承人之外的阿哥,倒是看得通透。
最是聽不得幾個兄弟的惡意揣測,他倒是覺得今日之事不過是趕巧罷了,哪裏來得那麼多彎彎繞繞?
“照弟弟我說,這不過是因為咱們弘旭阿哥乖巧罷了,玉佩不過是瑪法給孫輩的見麵禮,誰家的阿哥沒收到皇阿瑪賜的禮物?我看就是兄弟幾個胡思亂想。”
他們也實在是小看了一代帝王的氣度。
若是真要扶持四哥,何必如此招搖甚至拿一個奶娃娃作筏子?按照八哥最近挖牆腳的動靜,不應該更合適和太子直郡王打擂台嗎?
四爺心裏亂糟糟的,也沒耐心繼續招待幾個兄弟,把人都打發走,抱著酣睡的弘旭進了後院。
後院裏,皇子福晉們也接到了消息,自然是少不了酸言酸語。
特別是對自家爺的大誌向心知肚明的八福晉,差點沒把難看掛在臉上。
寧居院。
李氏坐在桌案前死死地盯著弘時背書,一雙眼睛熬的通紅,布滿血絲。
弘時瑟縮著身子,眼神躲躲閃閃。
“所藏乎,嗯——,藏乎,藏乎……”
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磕磕絆絆,一雙淺淡的眉毛皺成了蚯蚓。
“你看看你,啟蒙多久了,連《大學》都背不順溜!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愚笨的兒子!是不是讓烏拉那拉氏那兩個賤人踩到我們頭頂上才算好?!”
李氏猛得把書甩到地上,麵色猙獰地使勁戳了戳弘時的額頭,蹲在地上崩潰地歇斯底裏。
哪裏還有曾經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模樣?
弘時哆嗦著身子,大氣也不敢喘,眼裏含了一股驚恐的淚要落不落。
想起太醫說的弘昀時日無多的事實,李氏就心痛地哽咽窒息。
憑什麼伊哈娜那個賤人就那麼好運?生下的那個孽障是個身子康健的就算了,就連皇上都親自賜禮賜名。
憑什麼,這到底是憑什麼?!
李氏的眼裏閃過一絲瘋狂的恨意,要是讓這個弘旭長成,哪裏還有他們娘幾個的活路?
她的弘昀如此聰慧,四爺親口誇過的會讀書,怎麼就不能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