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已決。馬爾漢何在?”萬歲爺一抬手,顯然是不想再聽底下眾人扯皮,又忽地點了個人。
前陣子馬爾漢才挪了官位,從兵部挪到吏部了,隻不過是從兵部尚書挪到吏部做侍郎。
瞧著像是被貶,但這兩年兵部休養生息馬爾漢在兵部做尚書兩三年卻並沒有什麼建樹,如今到吏部當差,但一上任手裏便來了一樁大差事。
他自己自然也是想做出一番作為來的。
馬爾漢上前:“臣馬爾漢……今歲山東大雨,其中青州府之下壽光、安丘、博山等地災民圍城,其中橋梁河堤坍塌無數,工部命人去查,橋梁內裏早已讓蟻蟲給啃噬了個幹淨……再有兗州府和濟寧府下濟寧、金鄉等地官商勾結,將戶部籌集的賑災糧偷梁換柱謊報數目……”
馬爾漢說了許久,後頭連說了數十名官員及幾名皇商,再加上那觸目驚心的數目,一時之間,朝堂之上竟無人敢出聲。
四爺站在其中,他聽得仔細,他也知道李沈嬌的阿瑪並沒有參與這些,膠州臨海,雖天有災禍,當地百姓水性皆不錯,傷亡極少。
這回的罰和李沈嬌的阿瑪是沒有什麼幹係的。
隻是這回膠州賑災有成效,等過了年底便到了三年一戡磨,李沈嬌阿瑪的官位隻怕是要往上挪一挪了。
他們家從前並無什麼背景,於是李沈嬌的阿瑪雖年年政績都不錯,但卻並未在京中謀求個好差事。
不過就算是曆練也曆練得火候差不多了,等著明歲開春了去吏部走一遭。
不過這會兒馬爾漢還沒停呢。
四爺這裏已經得了些風聲,這會兒聽著馬爾漢稟報倒是默默替馬爾漢捏了一把汗。
吏部的差事向來都是最容易得罪人的。
馬爾漢好不容易說完了,朝中寂靜了一陣,沒一會兒朝堂之上便跪了一圈兒的朝臣。
“臣……”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熱鬧得如同市井一般。
四爺身旁三爺搖了搖頭:“市儈!誤國誤民!一群貪官!”
萬歲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手在虛空微微一點:“工部尚書何在?”
梁九功在邊上道:“萬歲爺,昨兒個夜裏工部尚書偶感風寒,著涼了。”
萬歲爺聽了這話倒是一笑:“多大的人了,夏日裏還沒個顧忌……罷了,他既病了那便讓他在家養病吧。”
言外之意便是不讓工部尚書這陣子當差了。
底下的騷動一點兒又消停了,萬歲爺往下睨了眼,也不知是看著誰:“查。”
馬爾漢躬身行禮:“是!臣遵旨!”
早朝這才得散了,眾人卻被一連串的消息砸得眼冒金星。
四爺出來的時候正有不少人圍著八爺說著各種恭賀的話,遠遠地八爺瞧見了四爺倒是和從前一樣對著四爺笑著拱手。
四爺抬手回了,蘇培盛這會兒已經迎上來了:“主子爺?”
“你親自回府挑些字帖,再套了馬車,戶部那裏叫人替我去告罪,爺要去看老七。”
四爺這會兒心裏不大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