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福晉這會兒還得揣測著主子爺方才那語氣。

那頭武氏坐在另一邊,她慢慢地喝了橘香遞過的蜜水,這樣的動作總算讓她看著有了幾分往日那個武格格的神采。

武氏的閨名為和惠,武和惠,隻是進府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喚過她的閨名了。

她隻是武氏,四爺府上的一個格格而已。

後來她成了大阿哥的生母,大阿哥弘明的生母。

她曾無數次期許過她的弘明往後能繼承主子爺的爵位,能成為像主子爺那樣的人。

特別是在正院裏弘暉阿哥的身子每況愈下的時候,她總是暗暗竊喜,沒了二阿哥這個嫡子,那她的弘明離襲爵便更近一步。

隻是哪裏能想到……她好好的弘明,怎麼會這樣不明不白地便去了呢?

武氏從來沒想過害二阿哥,從來沒有,隻是為什麼會有人來害她的弘明呢?

為什麼總是不放過她的弘明呢?

眼淚早就已經在昨兒個夜裏流幹了,蜜水進了喉嚨似乎也都是苦澀的,武氏忽然站起身,她對著四爺屈膝:“奴才有話想對爺說。”

福晉下意識地皺眉,又望向四爺觀察著四爺的神色變化。

自然,福晉是極難從四爺的臉上看出什麼的。

四爺還是出聲應允了,他揮了揮手:“都先出去。”

蘇培盛站在邊上木著臉趕人,到這個時候誰的臉上也不敢有一點的笑色。

李沈嬌這板凳都還沒坐穩呢,她麵不改色地站起身,跟著眾人到了外頭廊下等候,蘇培盛使了個眼色。

他的徒弟福祿便又把那繡墩搬到了外頭,請李沈嬌坐,自然,在此之前,福祿是先請了福晉坐的。

主子爺敢發話先讓側福晉坐,他可不敢啊。

外間很快便安靜了下來,連腳步聲都難聽見,不論是誰都屏息凝視。

大阿哥一出事,府裏的格局一下子便變了。

向來和武氏不大對付的宋氏難得偃旗息鼓,昨兒個夜裏倒是跑到南院來守了武氏一回,隻是武氏把自己關在房裏壓根不見她。

宋氏吃了閉門羹倒是不氣惱,反倒是連連歎了幾口氣。

這會兒也是,宋氏又忍不住歎氣了。

人死如燈滅,便是武氏再過悲慟,隻是對於武氏來說她往後算是再也沒有依仗了。

福晉養著的二阿哥雖然病歪歪的,但好歹還有口氣啊。

不過大阿哥一出事兒,自然沒人擋在二阿哥前頭和他爭了。

宋氏歎氣的同時不時對福晉飄向意味深長的注視。

福晉被那眼神看得額角直跳,一肚子的窩火實在是無處發,偏生還得忍著。

她冷冷地出聲:“大阿哥一事有些蹊蹺,我自會和爺細細查明,隻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想聽到後院裏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福晉這話奴才有些不明白,什麼樣的話為風言風語呢?”這是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

誰敢在這個時候反駁福晉?

眾人皆是忍不住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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