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嘴快:“隻怕紮著主兒呢……”

那倒是了,李沈嬌自己怕疼,但也怕紮著四爺,她可吃罪不起。

綠梅一直是靜靜聽著,不時拿扇子吹動冰盆送著涼風:“不若就做成涼席呢?隻是要做的小一些,不然馬車裏該放不下了。”

李沈嬌閉著眼,慢悠悠地:“涼席太薄,涼快是涼快,但卻同樣止不住顛簸。實在不成便好好打磨做兩個蒲團,再在底下墊上涼席。這事兒就交給綠梅你來吧,你手巧,需要什麼便去問小路子要。今歲是不急著用的,預備下來就是了。”

綠梅連忙應下了,眼睛裏是藏不住的雀躍,能有差事那說明是主子看重,她自然歡喜了。

於是馬車每顛簸一回,李沈嬌便拿往後能坐上又軟又涼快的墊子來安撫自己。

馬車連著行進了兩日,隻有在夜裏的時候才會略略停留一陣,也隻有在夜裏的時候李沈嬌才能掀開馬車簾喘口氣。

四爺那裏這兩日並不常在他的馬車裏,大多時候都是在伴駕,這裏昂日都是直郡王和四爺一左一右伴駕。

要不是太子爺身子沒好全,估摸著是輪不到四爺的。

不過這天氣伴駕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兒。

晌午的時候四爺回來歇息的時候李沈嬌見四爺露出的脖頸都是通紅的,那一片似乎也比別處黑了一些。

不過那會兒李沈嬌也沒來得及和四爺說上話,四爺那會兒瞧著似乎挺匆匆的,原本是說回來歇息的,隻是待了一刻鍾都沒有便又騎馬到前頭聖駕身邊去了。

李沈嬌這裏備了藥膏子,隻是到了夜裏四爺也沒回馬車。

她打了個哈欠嘀咕道:“什麼事兒能讓四爺連歇息都不在乎了?”

白日裏趕路本就折騰,這兩日夜裏四爺幾乎是一回到馬車便歇息了,今兒個倒是奇怪了。

秋壺也想不明白,一麵睜大眼睛抬手趕著蚊蟲,一麵道:“許是因為過幾日就要到德州了?今兒個這一路的腳程似乎比昨兒個快了不少。”

李沈嬌拿扇子敲著循著亮光貼在馬車窗上的蚊蟲算是驅趕,她陷入了沉思:“今兒個確實是走得快了不少……倒像是在趕路似的。”

隻是若說是因為天氣太熱想要早些到德州歇息,似乎也說得通。

馬車窗下的蚊蟲一點兒飛散的跡象也沒有,李沈嬌索性讓秋壺把燭火給熄了,免得招蚊蟲。

秋壺把燈熄滅了,馬車便徹底暗了下來,綠梅和綠竹去想辦法讓李沈嬌明兒個的膳食吃的更好一些,這會兒馬車裏隻有李沈嬌和秋壺主仆兩個。

秋壺在邊上扇著風,她正想說些什麼,李沈嬌卻忽然對著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又指了指外頭。

“走快些走快些,手都提穩了,前頭太子爺可耽誤不起,藥浴馬上就到要換的時候了,自己你們的手和眼睛……快……”

是太監的聲音,聽這聲音至少是位有資曆的老太監了。

馬車裏,李沈嬌和秋壺主仆兩個默默對視。

外頭那老太監是壓低了聲音的,隻是路過李沈嬌的馬車時恰巧不巧被就靠著馬車窗的主仆兩人給聽見了,後頭那老太監還說了些什麼,不過人已經走遠了,那便聽不清了。

但對於李沈嬌主仆來說,就那短短的一段話也不亞於透露一件辛秘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