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回四爺看清之後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怒容,他大步走上前去,板著臉嗬斥:“這麼冷的天怎麼帶著二格格出來了?”
手裏還捏著雪沫的二格格聽見聲音連忙回頭,小姑娘聲音甜甜的:“阿瑪阿瑪!”
小姑娘頭上戴著雪一樣的絨帽,小臉被包了大半,身上也是裹得嚴嚴實實地,外頭攏著的櫻色披風帶著滾邊,襯得小姑娘更加玉雪可愛。
四爺摸了摸小姑娘頭上戴著的絨帽:“玩了多久了?”
陳氏在邊上行禮:“格格說出來玩身上暖和。一刻鍾前才出來的。”
四爺訓斥了一句:“你們便這樣縱容著她?”
陳氏不敢再出聲, 倒是矮矮的二格格察覺氛圍的不對,默默抬手去拉了拉四爺的衣袖。
四爺對著二格格時便自然而然地收了臉上的怒容,他問著:“你額娘呢?”
小姑娘聽懂了,她笑著:“額娘睡覺覺。”
戴著絨帽襯得小姑娘的臉更小了,笑起來的時候小臉更是像瓷娃娃似的,四爺一句苛責的話也說不出了,又聽了二格格這回答,他心裏更是哭笑不得。
哪有像李沈嬌這樣做額娘的,自己在院子裏躲懶睡覺,就這麼縱容著二格格到這冰天雪地裏來玩耍了。
小姑娘笑起來可愛極了:“嬤嬤說額娘不舒服,不讓我進去……”
四爺微愣,遲疑了幾秒之後恍惚想起來這幾日似乎是李沈嬌來月事的日子。
四爺俯身把二格格給抱起來,他扶正了小姑娘的帽子:“那咱們看你額娘去?”
他今兒個原本是沒想去東院的。
這陣子四爺為數不多的歇在後院的幾日都是歇在東院裏的,四爺心裏清楚,於是今兒個四爺原本是預備歇在前院的。
隻是這會兒四爺一見了二格格,原本預備好的這會兒也拋諸腦後了。
四爺就這麼抱著二格格回了東院,也就是兩條小路的事兒,一路上小姑娘都安安靜靜的,隻是偶爾會抬手去接一接空中飄落的雪沫。
等到了東院,小姑娘從四爺的懷裏站定,她又蹦蹦跳跳地往裏間去了。
外間侍立的丫頭這會兒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怎麼二格格出去玩耍著玩耍著怎麼把四爺給帶來了?
丫頭們憑借本能行禮,而後秋瓷聽見四爺的聲音:“你們主兒睡下了?”
秋瓷說是,說側福晉睡下沒一會兒。
四爺便上前把已經往裏間奔的二格格給攔下,他低聲道:“你額娘還在安睡,去你房裏玩。”
小姑娘不高興地癟嘴,又拽了拽四爺的衣裳。
四爺看她,父女倆對視著:“念書給阿瑪聽?”
二格格搖頭晃腦一回:“念詩好不好?”
在小姑娘的概念裏念書和念詩並不是一回事兒。
四爺笑了一下:“好,阿滿給阿瑪念詩聽?”
四爺微俯身牽著小姑娘往廂房去,一大一小的身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