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練字並沒有練很久,約莫隻練了兩三張宣紙。
他用心在最後一筆捺上,稍提手腕就有一個漂亮端正的捺腳,滿意擱筆。
等四爺再偏頭時李沈嬌已經趴在桌案前眼睛微眯了,頭也是一垂一垂,倒是像昨兒個夜裏喝醉酒的十四。
四爺見李沈嬌快要睡著了,提起筆落在李沈嬌的手背,極輕的力道劃著什麼。
毛筆在手背上輕撫過還是微癢,李沈嬌迷迷糊糊地還是醒了。
她還半趴著,便是醒了也還是呆愣愣地望著手背亂七八糟的墨跡。
四爺並沒有刻意畫什麼,隻是毫無章法、斷斷續續的落筆。
等李沈嬌清醒了,抬手便把手背往四爺手背上蹭。
四爺先說了聲“放肆。”
而後李沈嬌便睜著滴溜的大眼睛回看四爺,同時還舉著手背上的“傑作”,無聲地控訴著。
最後的最後,便是四爺和李沈嬌一起在銅盆裏用皂角擦著手。
不過李沈嬌這裏用的墨都是四爺賞的,一下子倒是沒能搓掉。
四爺手背上隻是一些尚未幹掉而蹭上的墨印,一下子便搓去了。
李沈嬌這裏一時半會兒就難了。
不過她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什麼,這點子印子對她來說原本也不算什麼。
“趕明兒拿鳳仙花汁來還能描朵花兒在手背上呢,等下回來給爺瞧?”
四爺眼神有些複雜:“這印子留這麼久做什麼……”
四爺這話一出可叫李沈嬌給逮住了:“爺難道要很久很久才來嗎?”
四爺被問到了,久自然不會很久,怎麼也要過兩日……
李沈嬌問這話也不求什麼答案,四爺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唄。
說這話隻是表現她盼著四爺來而已。
沒等到四爺的回答,李沈嬌便恰到好處地低頭露出失落的表情。
四爺抬手又搓了搓李沈嬌手背的墨跡:“會來瞧你的。”
瞧這話說的,會來那是什麼時候?
這個時候李沈嬌就不會去追問了,隻是露出幾分欣喜之色。
夜裏並沒有叫水,一來是四爺擔心李沈嬌的身子,二來就是李沈嬌擔心四爺的身子。
昨兒個的荒唐之後李沈嬌雖然相信四爺的身子在受傷之後養的差不多了,但是連著兩日的話,李沈嬌還真是有些擔憂四爺的身子。
於是在沐浴之後李沈嬌十分體貼的說了早些歇息的話。
東院裏燭火熄得不早也不晚。
……
正院福晉這裏聽說東院熄燭火之後穿著寢衣親自剪了燈花。
“爺是真喜歡她啊,身子一好便去東院瞧她,四爺病著的這些日子也沒見她往前院跑的有多勤快,怎麼四爺就這麼惦記著她呢?”
福晉這是發自內心的感到疑惑。
一旁的玉如聽了這話也跟著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李側福晉……
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這幾年下來她的美似乎也並沒有隨著歲月消減,她做事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章法,隻是府裏的每個人卻很少說她的壞話。
一個美又聰明的女子,怎麼會不得寵呢?
至少離失寵怕是還有些遠。
玉如在心裏歎氣,為自家福晉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