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瞧他滿臉喜色的樣子,半晌又問道:“保清那裏,這兩日在做些什麼?”

梁九功猶豫了兩秒:“大福晉這一胎不大妥當,這兩日直郡王都陪伴在大福晉身邊,隻每日下朝後會去兵部走一遭。”

萬歲爺聽了這話,轉頭又問起了別的:“明珠呢?”

梁九功就是萬歲爺最大的耳目,他弓著身,對於萬歲爺的問話連語氣都沒有變過。

“明相這幾日稱病,隻是召了些門生到他的府邸議事,旁的便沒有了。”

萬歲爺似乎是有些累了,微闔眼,片刻之後才複而出聲。

“朕記得,老三郡王的帽子是被朕給摘下來的……”

可不是,當初章佳氏去世,三爺在百日裏剪發,萬歲爺得知之後狠狠地訓斥了他一回,怒火中燒之下,連三爺的郡王之位也去了,降為了貝勒。

如今一眾皇子裏除了太子爺之外便也就隻有大阿哥直郡王和十阿哥敦郡王是郡王,餘下的都還是貝勒、貝子等。

梁九功敏銳地察覺到萬歲爺這會兒大抵是想要說些什麼了。

他用極簡單的話語帶過了:“當初的事兒……三爺為此還很是歉疚。萬歲爺您這是……”

他主動的把話給引出。

萬歲爺睜眼,執起朱筆在空處落筆。

梁九功微探了探腦袋,緩緩念出萬歲爺寫下的字。

“雍……”

萬歲爺擱筆,道:“《說苑·立節》中提到說‘雍容不迫’,《史記》裏也道‘雍容閑雅’。”

梁九功聽了這話恭維地笑道:“萬歲爺說的這些奴才可聽不懂了,不過聽著這個雍字倒是個好字兒。”

“雍,確實是個好字兒。讓宗人府和禮部預備著,朕之第四子胤禛,封為雍郡王。第三子胤祉,複為誠郡王。”

梁九功愣了半秒,很快忙不迭地道:“是,奴才領旨。”

萬歲爺這複了三爺郡王之位……裏頭估摸著還有四爺的緣故吧?

這回四爺跟著聖駕治理永定河淤積功不可沒,連李光地都稱讚了幾句,歸途中不怪直郡王對著四爺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直郡王帶兵打仗有一套,在治水民生之事上似乎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不過若是獨封了四爺,那也太招眼了些,如今四爺還受著傷呢……

不過這些日子三爺在京中輔佐監國倒是頭頭是道,三爺向來又會說話些……

這會兒萬歲爺想著三爺似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就是……獨獨被落下的五爺有些不尷不尬的。

隻是做奴才的,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卻是不能提點的。

梁九功沒多言什麼,很快便帶著萬歲爺的旨意去了。

三爺那裏他是讓他的徒弟逢忠去的,而四爺府上則是梁九功親自去的。

這樣自然是一個邀功的大好機會,梁九功即便是萬歲爺身邊的親信,隻是能不得罪人自然是不得罪人最好的。

三爺、四爺封郡王的消息很快便如插了翅膀一樣從紫禁城裏傳到京城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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